“將軍,軍醫說您氣急攻心,再加上舊傷複發,需要好好靜養,切不可再動怒。”
“你……”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聶情飛氣憤地將劍扔在地上,大喝道:“是你想氣死我!我不管,你現在馬上派人,傳令到各個州府,讓他們封鎖城門,嚴加排查,幫我找一個女子!一個懷孕七個月的女子!一有消息,馬上來報,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她!”
“可是,現在正麵臨著戰爭,這樣大肆排查,會不會使民心不穩?”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還不快滾!要是她出了一點事情,我不會饒了你!咳咳咳……”
看著聶情飛拿明明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還有心著急的模樣,齊驁隻得咽下了心中的話,快速地出去傳令。
在京中的時候他就知道夫人對將軍來說有多麼重要,而聶情飛對他來說不止是他的首領,還是整個東溟的希望,是他的偶像,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所以拚盡一切,他齊驁也要找到她!
……
車軲轆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著,秋沫靠在馬車裏,瘦小的身子被包裹在厚厚的大麾裏,顯得她愈發嬌小了,但是易容過後整張清秀的小臉卻是神氣全無,就連眼睛都是空洞地盯著不知名的地方。
她的手捂著已經變得平坦的腹部,緩緩撫摸著,心中愁緒萬千。肚子裏的肉突然沒了,她還真不習慣,但是,該如何向易寒天解釋她的肚子呢?
說孩子流掉了?還是假裝大肚子再騙他一次呢?
不,太危險了,易寒天太過狡詐,他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那麼她該怎樣拿到他手裏那枚控製著密道的戒指呢?
朗克已經查到了易寒天所在的位置,而且巧的是,他最近並不在東溟,想必東溟和西熵開戰,他已經去了即墨宣那裏,那麼她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將娘親和東方辰月他們救出來!
正在這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倆,秋沫回了神,問道:“朗克,怎麼了?”
車簾外響起了朗克一如既往冷漠的聲音,但是此時,他的聲音裏還多了幾分擔憂。
“馬走不動了,我們歇會兒?”他的話一如既往地簡練。
秋沫探出頭來看了看,隻見拉車的馬正呼哧呼哧地噴著響鼻,白色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聚,再慢慢散開。看看天色,確實,他們已經連續走了一天了,她坐在馬車裏,考慮到她剛生產過,一向沉默寡言的朗克竟然貼心地準備了厚厚的棉被,還有暖爐,她風也吹不到,冷也冷不到,但是卻完全沒考慮到朗克已經駕車凍了一天了,現在連馬兒都累得走不動了。
“好吧,咱們歇歇,朗克,你也進馬車來吧,裏麵暖和一些。
碩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朗克大半張臉,他的眼睛隱在陰影裏,裏麵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不用,不冷。”
秋沫知道他生性倔強,便撩開了簾子,肅了神色道:“好吧,你不進來是要我出來陪你麼?”
黑色的身影頓了頓,過了半晌,他緩緩動了,但是也隻是坐在馬車門口,離秋沫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