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心裏仍然沒有放棄逃走的計劃,雖然她不知自己在逃避什麼,但是她總覺得她不能這樣陪著他回去,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天她的真實身份會被拆穿的,到時候聶情飛該怎麼自處?
心裏一直在盤算計劃著在路途中尋找逃跑的機會,秋沫連沈晴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發覺四周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就覺眼前一個陰影擋住了些許光線,抬頭,順著傾瀉而下的陽光,她微微眯著眼,望著眼前逆光而站的人。
聶情飛拄著拐杖,身邊還有人將他扶著,但是他太過於愛麵子,即使腰傷得那樣重,他也堅持要站著出現在秋沫麵前。
因為逆著光,聶情飛的五官都有著淡淡的陰影,因此他的臉部輪廓也更加清晰了,幾絲黑發不服帖地跑到了前麵,隨著清風在他臉頰便蕩來蕩去,他緊抿著唇,麵色平淡地望著秋沫,等對視上她的眼睛,他才略微慌亂地收回目光。轉頭,對著身旁侍奉的人使了個眼色,身後便有好幾個丫鬟捧上了許多東西在秋沫麵前一字排開。
她一一掃視過去,新衣服、新鞋、珠寶首飾、胭脂水粉一應俱全,全都不是她平時喜愛的風格。那衣服顏色豔麗,款式也是西熵女子流行穿的服飾,珠寶首飾也是帶著西熵特色的。隻是略微思忖了一下,她便知道了他的用意。
果然,還不等她開口,聶情飛就道:“啟程的時候換上吧,從今以後,你便是長孫秋兒,長孫將軍的小孫女。”說著,他又示意他的親信將一幅畫軸送到秋沫的手裏,秋沫展開一看,畫上一個明眸善睞的少女正在盈盈淺笑。
她知道,他這是讓她照著這樣子易容呢。
果真,為了和他在一起她就要永遠地隱姓埋名,失去自我嗎?
秋沫眸子晦暗了許多,她低下頭,不說話。
聶情飛派人將東西放好,便揮退了眾人,對她道:“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跟我來吧。”
聶風小心地扶著聶情飛走在前麵,秋沫看著他艱難行走的背影發愣,過了一會兒,她摸了摸自己戴著麵紗的臉,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正如她所料,聶情飛帶她去的地方是地牢,在那裏,她見到了讓她恨之入骨的人——易寒天。
陰暗封閉的地牢內,總會從不知名的地方竄來陣陣陰風,吹得人的後背發涼。
秋沫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緊緊跟在聶情飛的身後,向地牢最深處走去。
地牢盡頭,見到聶情飛來了之後,幾個麵貌陌生、滿臉冰霜的人趕緊去端出了一把鋪著厚厚羊毛毯子的椅子給聶情飛坐,秋沫猜想,這些看守著易寒天的人便是聶情飛的暗衛吧。她以前隻見過其中幾個,而隻對風雲二人比較熟悉,其他很多都是她沒見過的。
地牢的中間從頂上吊著兩根手臂粗的鐵鏈,而一個滿身是傷的人雙手正被吊在那兩根鐵鏈之上,腳剛好沾地,而他的腳上也有兩根很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用鐵樁釘在地上。
那人披頭散發,低垂著頭,看不清麵貌。站在聶情飛身後的聶風一個眼神,那看守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便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頭發,露出他的臉來。
果然,是貨真價實的易寒天,他那麼厲害一個人,在即墨宣倒台以後,也沒能逃脫聶情飛的手掌。想到這一點,秋沫心中大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