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靜靜佇立著,他們的周圍散布著不規則的亂墳,四周一片漆黑,隻有一輪圓月半隱在層雲之中,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陣陣陰風吹過,帶著腐臭的味道躥進鼻孔,三人對峙著,在一段時間內,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分外詭異。秋沫攏了攏衣襟,察覺到她細小動作的聶情飛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呈保護的姿態給她以信心和鼓勵。
秋沫與聶情飛在黑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而此時,一直沒開口的黑衣人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冷笑,那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嘶啞難聽,又空靈的一聲高過一聲,聽得對麵兩人一身雞皮疙瘩。
“是呀,好久不見,我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現在的周荀兒聲音異常地難聽,就像是拿著一把鈍刀在骨頭上磨一般,原是上次火場中她吸入過多的煙霧,嗓子算是毀掉了。
聶情飛微微挑了挑眉,而秋沫則是攏緊了柳眉,似乎都覺這聲音太過難聽刺耳,同時他們也好奇她是怎樣死裏逃生的。
“你的生死與我們無關,現在我們來了,把孩子交出來吧。”聶情飛聲音冷冽,現在的他沒有心思和她敘舊。
然而,那邊的周荀兒卻是仰頭大笑,半晌,她才止住了笑,一揮手,不知從哪裏又竄出了幾名黑衣人,隨著火把的點燃,他們才發現在周荀兒身後架著一個很大的鐵鍋,鐵鍋裏麵不知裝了什麼液體,而那黑衣人點燃的正是鐵鍋下麵的木柴。那木柴提前澆了火油,火勢很大,在照亮這片天空的同時也讓秋沫他們隱隱看到了那鍋中泛著金色的液體,那是半鍋油!
正在聶情飛他們為她的這個舉動不解的時候,周荀兒站在火光下,抬手,緩緩地解開了蒙在麵上的黑布,雖然秋沫他們早知道她現在的容顏不好看,但當看到的時候,還是不禁嚇了一跳。隻見周荀兒那原本該是光滑而細膩的肌膚,此時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膚,就連她原本的五官都似是錯了位一般,扭曲醜陋,而隨著她揭開頭上的黑布,更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一顆沒有頭發的頭顱,頭皮表麵坑坑窪窪全是火吻的痕跡,看不出原有的皮膚是什麼樣子,加上她那張恐怖的臉,正是猶如鬼魅一般。
秋沫知道,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要救治一個全身燒傷達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很艱難,因為燒傷後皮膚本身的正常係統遭到破壞,就意味著人體最大的防禦係統被損壞,各種細菌、病菌的侵入很容易造成死亡。
但是周荀兒被燒成這樣還可以活下來,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害怕了,看到我這副鬼樣子你們可有一點良心不安?你們知道嗎,我是忍著怎樣的疼痛從火場裏麵逃了出來,又是怎樣的仇恨支撐著我活到今天?一切都是因為你們!你們害死了我周府上百口人,還有你們給予我的傷害我還沒報複回來,我怎麼可以比你們先死!哈哈哈……”
看著周荀兒那副本就醜陋至極的麵容因為大笑而變得更加扭曲,秋沫暗暗蹙眉,她忍不住開口反駁道:“自作孽不可活,害死周家的不是我們,你有今天這種下場也怪不得我們,叛國是你們自己選擇的,那場火也是你自己放的,如果不是你先升起害人之心,一切又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