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農用汽車(1 / 2)

劉老師的丈夫和兩個兒子還都坐在炕上打撲克,炕桌上點著半截蠟燭。裏屋的門關著,防止夥房的油煙飄進去。

劉老師趕快把馮千裏拉進夥房的角落裏,壓低聲音問:“你來幹什麼?”

馮千裏說:“我看白天的時候,劉老師好像有話要對我講。那會兒人多,不方便,這不我就過來了,沒人知道。”

劉老師看了看馮千裏,眼神閃爍,可她還是說:“沒啥好說的,你走吧。”

馮千裏主動說:“校長找我談了。雖然我年紀不大,可我看得出,校長和劉大立,一個黑臉一個紅臉。”

劉老師噗嗤笑了:“大立是小號。大立、八滿,這都是小號,他們都有大號,在村子裏沒人用,所以就用小號叫他們。突然聽你這麼一個大學生,用普通話一本正經地叫他們的小號,我就沒忍住。沒事,你說你的。”

馮千裏沒介意劉老師的打岔,繼續說:“王校長和劉大立究竟有什麼交易?配合演這麼一出戲,校長圖什麼?而且劉八滿家的兒媳婦丟了,劉大立怎麼蹦得比劉八滿還歡?”

劉老師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想笑沒笑出來。這裏麵的事她能說嗎?如果說了,她還能在這窪子村過日子嗎?她的孩子們怎麼辦?

馮千裏看了看劉老師微抖的眼角,突然意識到這麼微小的動作意味著她巨大的心理活動。

馮千裏立刻握緊了劉老師的手,她說:“劉老師,你幫幫我。我從城裏來的,什麼都不懂。我就是想著怎麼把孩子們教好,可怎麼遇到這麼一回事?我該怎麼辦?你幫幫我!”

馮千裏誠懇的話語加上她令人動容的表情,劉老師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說了你又能怎麼樣?不還得聽他們的,他們讓你怎麼辦就怎麼辦。”

“你就告訴我吧,說不定我能有辦法呢。”

劉老師點了點頭:“劉家和王家,說是兩家人,可其實早就成了一家人了。比如八滿的老婆,就是王家人。我男人就是王家人。

我們窪子村窮了幾代人,外麵的女人不願意嫁進來,我們就這麼通婚了幾代人,到了我這代,近親通婚的就不少,生下來的孩子就有不少有問題的。比如八滿家的三兒。

出了問題,村裏才規定村裏的人禁止結婚。然後像八滿家就出了問題,他們家這就是要絕後了!再後來,買了媳婦,王書記他們也隻能睜一隻眼給上了戶口。

其實以前啊,還有點別的事……”

劉老師告訴馮千裏,在很多年以前,八滿家的二兒子在礦上出了事,礦上給二十萬的賠償,據說按照國家規定就是賠償二十萬。

可是劉八滿不願意,他還想要更多,所以就從村子裏帶了好多人去礦上鬧事。當時去鬧事的那些人,就是劉大立組織的。後來八滿拿到了四十萬賠款。

可一回到村裏,幾乎所有去參與鬧事的人都要求分錢,包括劉大立。具體錢是怎麼分的,劉老師不知道,她隻知道最後劉八滿手裏剩下的隻剩下十多萬了。

二兒的媳婦娘家是外村的,也過來打秋風,劉八滿沒辦法,不知道給他們拿走多少錢。劉八滿那時候對劉大立是有很大的意見的。

沒過幾年,八滿家的大兒子也出了事,大兒媳婦帶著唯一的一個女兒離婚回了娘家。八滿這時候可著了急,他們家不能在他這一代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