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聲並不重,可卻好像是錘子一樣重重砸在了韓世融的心門之上。
韓世融好像雕像一般站在房間門口看著這扇門板。剛才他心裏急出來的那一團火瞬間被寒意撲滅,這股寒意在他體內逐漸加深,冷得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好像此時他就是一具屍體。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問:“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韓世融僵硬地回頭看著服務員:“我等人。”
服務員說:“前麵有服務區,您可以坐在哪裏等人。”
韓世融順著服務員的手看到了位於樓梯口的拐角處擺了七八張小玻璃桌子,每張桌子四周有兩張小沙發。燈光很明亮,可韓世融怎麼都覺得這裏昏天黑地,暗無天日。
韓世融還是坐在了服務區,在斜對走廊的一個小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馮千裏走進去的那扇門。
門裏,薑博在床邊坐著,悄悄從口袋裏把安全套拿出來藏到枕頭底下。馮千裏在衛生間洗了洗手。
等馮千裏從衛生間出來,薑博正在脫襯衣。緊實又流暢的身體線條,看上去比韓世融更精致一些。
馮千裏想,前一世也沒怎麼見韓世融健身,就是一輩子沒離開過推拿按摩,然後一身肌肉直到五十多歲才不那麼硌人,他自己還總惋惜地照鏡子,說什麼青春易老……呸,那個老不正經的!在床上浪的時候怎麼不說他早就不青春了呢?
薑博拍了拍身邊的床,叫馮千裏過來坐下。馮千裏不疑有他,幾步就走了過去。一個喝醉的醉漢能有什麼?就連韓世融那麼強勢的男人喝多以後都是個軟萌奶娃娃。
馮千裏剛坐下,薑博就摟住了馮千裏的脖子,身體的重量壓在了馮千裏的肩膀上。馮千裏差點被壓倒在床上,趕緊用手撐住身體。
馮千裏拍了拍薑博的手臂:“難受就趕緊睡啊!”
薑博在馮千裏耳邊說:“你陪我。”
馮千裏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她用了點力氣推薑博:“放開我。”
薑博沒動,說:“要不跟我說會兒話?”
馮千裏說:“你趕緊睡,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薑博鬆開了胳膊:“不陪我嗎?”
馮千裏堅定:“對,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薑博點了一下頭。
馮千裏起身就往外走。
薑博立刻叫住了馮千裏:“千裏,做個好夢。我一定會夢到你。”
馮千裏揪緊的神經立刻送了下來:“好啊!我就夢到你喝醉酒抱著馬桶大吐的樣子吧。”
薑博往床上一趴:“千裏,你真惡心,也不嫌臭!”
馮千裏笑著離開了。
馮千裏從薑博的房間裏出來的時候,一名服務員正在問韓世融是否需要咖啡。這是韓世融坐在這裏以後第三名服務員問他是否需要咖啡了。
韓世融冷冰冰地瞟了那服務員一眼,說不用。
當韓世融再看向那扇門的時候,馮千裏的身影已經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薑博躺在床上,看著手裏的安全套。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把套子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韓世融兩隻眼睛都是紅血絲,臉色青白青白的,難看極了,嘴唇呈紫紅色。他在這裏坐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