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痛
老人常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曾經住在雲山淩雲峰上沒有體會,現在,在暮夜,住了將近一個月,鳳拂可算有深深的體會了。又一場秋雨落下,林間葉上滿是墜落的雨滴,猶如朦朧的水煙,隱藏了滔天的憂傷與悲哀。
鳳拂一隻手穩穩的拿著食盒,一隻手緊握著水藍色的油紙傘,一身白衣淡漠,落落風華。林間穿行,腳下無一分泥跡,衣角無半點水跡,肩頭落下一片泛黃的綠葉,於林間,獨秀成景。這般如玉的少年,提著食盒,在茅草屋前停步,將雨傘放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手指彎曲,輕叩門扉,“瞳瞳,我來了。你在裏麵麼?要我把飯拿進來麼?”語氣輕柔,透漏著幾分不安和心疼。
一陣衣角滑動聲,似是有人起身。“嘭”一聲,一個物體摔在地上。
鳳拂緊張的握住門扉,指節泛白,“瞳瞳,怎麼了?你還好麼?”
屋內沒有回聲,回答的是沉重的開門聲,“吱嘎——”。
屋門打開,陽光迫不及待的闖進屋內。光線的暗處,小小的女孩頭發淩亂,額頭有血跡,滿臉淚痕,雙眼紅腫,像兩個核桃。許是許久未開口說話,沙啞的嗓音不似平時。依瞳靠著門板,虛弱的對鳳拂一笑,“鳳師兄,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的。”
看著極度虛弱的孩子,鳳拂心痛,蹲下,將食盒放在幹淨的地麵,然後梳理依瞳的秀發,關懷的說:“二十八了,瞳瞳,難道你要一直呆在裏麵嗎?”
依瞳抬起頭,看向那地獄般的地方,淚水瞬間落下。
“對不起!瞳瞳,吃飯吧~”鳳拂把食盒打開,推到依瞳麵前,並遞上一雙筷子,輕輕的說道。
依瞳舔舔幹枯嘴唇,接過筷子,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
鳳拂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女孩,“瞳瞳,即使父母不在了,也不要折磨自己,好麼?你怎麼這麼倔強啊?瞳瞳…嗯。瞳··瞳~·”二十八天的苦熬,二十八天的折磨,二十八天的落淚,二十八天的封閉,程依瞳終於以暈倒收場,結束了這場看為一人實為三個人的折磨與痛苦。
——
安靜的馬車裏,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鳳拂半坐在依瞳身旁,盯著瘦小的女孩,眼裏是滿滿的憂慮。馬車外,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如鬆般站立,雙腳並攏,肩膀緊合,目光凜冽,腰間的配刀散發著血的味道,滿身殺氣,一眼可以看出這是個從軍之人。
“蠻叔,瞳瞳怎樣了?”鳳拂冷漠的開口,給依瞳蓋緊被子。
“殿下,小姐無礙,隻是太虛弱了。靜靜的休息就好了。”蠻叔恭敬的說道。
“嗯。”
瞬間陷入沉默。
良久,蠻叔打破沉默,“殿下,月國聯同各附屬國結成聯盟,公開表示脫離主國,自立新國,國號為‘清’。”
“嗯”
“各方沒有表示,反而,西元皇室送來賀禮,琉島與淺城沒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