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如今很忙,魔典和道藏同時修行,晚上是盤膝打坐修行,白天醫術、科舉也沒有放棄,上午依舊在安樂居學醫,下午練字作畫攻讀,生活充實也很有樂趣。
與剛剛開始接觸修行後,想拋棄一切遁入深山,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不關心,這個想法早就拋到外太空,即不然點石成金,也不可飛天遁地,還是做好自己本分工作為好,修行的枯燥與讀書趣味正好相得益彰。
七月正是梔子花開季節,吃著甜甜的塘棲蜜橘,穿著極少的衛玠,在有冰塊書房內,一如既往正寫著製藝,每日一篇從不敢懈怠,耳邊聽著知了叫聲,盛夏天氣已炎熱酷暑,可是外麵又響起毛毛躁躁依依的聲音。
“少爺、少爺,不好了”
衛玠放下手中毛筆,整理好衣冠後,才緩慢走出書房,見依依雙手緊緊互相握著,睜著寶藍色眸子往內,著急模樣可又不敢往房內,甚是可愛逗趣。
“怎麼就總是毛躁,待明日起授你學業,說吧,何事如此驚慌?”
“外麵來了一大群人,說是來討債”
衛玠聽見討債,心中很是疑惑,自己何曾借過錢,也不在瞎想,帶著依依來到屋外,在如桃花刀的桃花林下,站著十多個男子,為首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偏瘦男人,留著胡須穿著也體麵,帶著樂嗬嗬的微笑,可後麵眾人個個凶神惡煞,有些嚇人。
衛玠風輕雲淡出現在眾人麵前,都沒有來得及開口,領頭男子就樂嗬嗬走過來,極為自然卑躬屈膝態度,帶著阿諛奉承的討好神態,動作渾然天成,如做過無數遍。
“您就是衛小公子吧,小的姓金名土豪,杭州瀟湘院管事。”
“小子正是衛玠,不知土管事所來何事”
“令尊欠下酒資,紋銀五百兩,如今依舊身在瀟湘院中,正等候著衛小公子前去,這是衛公子信物”
金土豪用著很婉轉的語氣說著,隨即把一塊玉佩拿出來,衛玠接過一瞧,就知曉這是父親隨身佩戴的玉佩。
聽著對方金土豪之話,也大概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長相英俊倜儻,又家中未有妻,雖然是個鰥夫,可是士子不風流就稱不上才子,以父親容貌,自薦枕席者恐不少,就算是身無長物,書畫都堪稱一絕的衛巨山,也可縱橫煙花之地吧!
如今父親是喝上花酒,居然欠下五百兩紋銀,也不知曉怎麼玩的,這樣一筆巨款,居然要當兒子的來還,這父親也太坑爹。
衛玠是痛心疾首,別人家都父母細心照顧,可是自己有個風流奇葩父親,上次坑爹一次就算了,可是如今,又給自己惹事。
“父親大人,我們還能不能安安分分生活下去,真是讓兒子不省心”
衛玠不在言語,帶著還被五百兩震驚的依依,跟隨著金管事,踏入一兩牛車內,淡紅色牛車,當挑開珠簾坐下,一股濃烈的胭脂味撲鼻而來,周圍粉色抱枕、紅色簾子等,都說明這是女性所用牛車。
“少爺,我們去哪裏?”
“去煙花之地,解救那不成器父親大人”
衛玠拿著一本《三國誌》津津有味看著,牛車沿著餘杭縣城一路往杭州城而去,當趕到目的之時,車外響起金土豪聲音,依依這次很乖先下車,被她攙扶著,當看見眼前景色,不得不說古代煙花之地是如此漂亮熱鬧。
此時已是夕陽夕下,太陽尾巴還在溫暖著神州大地,可眼前的紅色高三層的宅子,卻是燈火通明,在大門上方懸掛著匾額,寫著“瀟湘院”三字,黃花梨木製成高大宅子,匾額、對聯、扶廊、雕刻等等都極為精細,而門前掛著的各種花燈,走馬燈、骰子燈、圓燈、關刀燈等,樣式繁雜豔麗,懸掛在大門之上。
瀟湘院坐落在杭州最為繁華京杭大運河旁,旁邊就是著名的柳梭街,一道日暮降臨,柳梭街上是熱鬧非凡,在河上是數不盡數的畫舫,掛著各色花燈,大小不一,大如官船可見朱紅玉器,小如扁舟,眾多自詡才子、或是達官貴人都出入其中。
而在柳梭玠之上,垂柳分布在岸邊,而最有名青樓之一就屬瀟湘院,衛玠站在門前,各種小販在沿街擺設著攤販,賣著當下水果和手藝,也有衣衫襤褸乞討者坐在角落之中,穿著綾羅綢緞之人,不斷穿梭在其中,而扶廊之上,穿著各色花色衣裳、濃妝豔抹的女子,在上叫喊著,院內傳來的絲竹悅耳之聲,鶯鶯燕燕之聲不絕於耳,這熱鬧非常景象,恐怕比白天杭州市集也不逞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