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日寅時正,衛玠盤膝打坐與床上,房門就被擅自推開,頭發散亂急匆匆的依依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隨著四個丫鬟,俏麗丫鬟有拿著水盆、有拿著毛巾、拿古代版牙刷者,四個女婢分工明確。
“少爺醒醒,要去參加府考”
“依依,小聲些,聽的見,把少爺耳朵震聾掉,那隻有明年再去參見府考啦!”
“呸呸,少年說的是胡話,各路神仙菩薩莫要相信”
衛玠不慌不忙從床上走下來,邊打趣著幹依依,邊伸出雙手,身上已穿上桃夭夭特地送來的合身衣裳,素雅灰色儒裳,打坐也不需脫下衣裳,女婢偷偷瞧著衛玠,一邊整理著皺著衣裳,重新挽起梳理頭發,多個女婢服侍下,衛玠已梳洗整理幹淨。
府試顧名思義,就是由知府主持的考試,明朝全國設立多個布政使司,不過如今百姓依舊沿用元朝留下的省,明代在全國設置十五個省級單位,稱為“兩京十三布政司”,布政使司以下,改元朝的路為府,成為主要的二級行政區劃,但是同時又有直屬於省的直隸州,行政級別等同於府。府以下有屬州和縣,是主要的第三級行政區劃,杭州府就是浙江布政使司中下,還有嚴州、嘉興、湖州、紹興等府。
自然有仆役拿著燈籠在前引路,正巧在路上遇上費家幾個考生,他們也是參加府試,年紀大點的三十多歲,年紀小些十一二歲,年齡最小的費斌,衛玠隻認識他,縣試中一起出來,怎麼說也是是同科吧!
費斌不過十一歲,個子都沒有衛玠高,而且顯得很是靦腆,不太愛言語,如女子般羞答答的,隻是向著衛玠點點頭,衛玠也是執禮,向著費家眾人點頭,算是見過禮。
其中年紀最大流著胡須的男子,帶著冷笑諷刺說道:“真是可笑,此地是費家住宅,怎某些外人住下,似乎如主人般,瞧著這前呼後擁掙紮,不知曉之人,還以為是大房嫡公子呢!”
長者男子身旁另一人也出聲附和說道:“青水兄所言有理,某些人,總是仗著拜在費閣老門下,以為是攀上枝頭,做派一點也不比官宦之家公子少,可實際卻隻是個破落戶爾!”
“英雄所見略同,賢弟果然真知灼見也!”
聽見這冷嘲熱諷的話,心中閃過絲憤怒,衛玠立馬強行壓下去,就這點點調撥,就動震怒,心中對自己都有些疑惑,在燈火通明的小道中,衛玠執禮溫文爾雅說道:“兩位前輩,小生並非厚顏無恥之輩,長者賜不敢遲,恩師大恩,弟子也不敢忘,諸位如有何意見,盡管述與恩師聽,如若有違,小生立即搬離此地。”
衛玠聲音不大,可是在黑夜寧靜下,依舊讓眾人清楚聽見,三十多歲儒裳打扮男子,大踏步靠近,睜著憤怒雙眼,聲音洪亮的說道:“哼,小輩有何猖狂,費閣老寵愛與你,可也並非讓你如此放肆、目無尊長吧!”
如以往衛玠絕對不會回嘴,甚至不會動絲毫怒氣,可是當下卻心卻出現怒火,趕緊默念這經文,彈壓下後,拱了拱手,就迅速的往外而去,依依緊張的守在身邊,好像是隨時準備出手般,衛玠避讓,好像更加讓對方囂張,如狗皮膏藥般念著,甚至口出汙言穢語,而衛玠默念著經文,清除心中的那絲怒火雜念。
坐上牛車之後,早食也顧不上吃,立馬盤膝打坐修行著,讓自己處於心平氣和中,可是都沒有多久,就響起依依著急的聲音。
“少爺,外麵太多人,牛車過不去”
衛玠聞言,睜開眸子,神清氣爽的走出牛車,可是眼前的景象壯觀熱鬧,向前望去,見前方的燈籠火把,彙聚成一條粗壯的長龍,密密麻麻的擠滿了轎子、馬車,甚至是驢車、牛車,還有騎大馬的。
衛玠目能夜視,眼前的畫麵更加壯觀,各種車子擁堵著,雖然衛玠牛車擠進來,後麵又有尾隨而來的,竟然遇到了這年代極為罕見的堵車現象,不止路上,在柳樹外的河畔上,河道中塞滿著燈火通明的船隻。
這些四麵八方趕來的考生,都隻是為了同一個目的彙聚於此地,向著府學宮方向趕來,大家各展神通,這個節奏千人以上是少的,不堵車才見鬼呢!
來參加府試的可不是,縣試中錄取的一百號人,而是杭州府九縣同來,就算以這個人數算,也得就千人數量,再加上九縣以前通過縣試的童生,他們過了縣試,按照規矩,這些人可以不再參加縣試,直接報考府試,而這個人數是最為龐大的,特別又是江南繁華之地,少說也得有個六千人吧!
“依依,等天亮後就先回家等候,四日後再來,公子去參加府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