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常,字有常,鹽官縣人,七歲身高有異與常人,其力大無窮,鄉人視之為邪怪,一度以妖魔論處之,裏長愛其才,早早取字為有常,就讀與村學中,九歲就已通宵四書五經,性和善,為人純厚,鄉人無不讚之。
公孫常隻站立與一腳,卻極為平衡不傾泄,雙腳很大勉強才穿上新鞋,那麻布專門縫製的超大號鞋子,也舍不得扔掉,公孫常拿著半新不舊的半隻鞋,視如珍寶的抱在懷中。
“謝謝、謝謝,銀錢我必還與你的”
“不必,有常兄,鞋不可帶入考場中,扔掉為好”
聽見衛玠所言,公孫常兩隻大手把鞋子緊緊抱懷裏,睜著牛瞳般大雙眼,筆直站立抿著嘴唇態度非常堅決說道:“可是、可是,這鞋是娘親日夜艱苦趕製而得,我不會扔掉,這不算夾帶之物吧!”
衛玠已經可以斷定,眼前的高壯少年鐵定就十三四歲年紀,帶著天真無邪的稚嫩,看著有些緊張模樣,還以為會搶他鞋子似的,抱著單隻麻鞋進場,雖然貌似合服考場規則,可是其他童生如何看待,此等奇葩事很定會成為談資,不過對他純孝由衷敬佩。
黎明前的黑夜下,如有人從杭州上方俯視,就會發現亮點,在杭州中心區域,河畔、街道及其貢院外巨大場地上,如有著無數閃耀螢火蟲,從四麵八方彙集,而在黑夜中是如此明亮耀眼,而在小如螢火蟲中就有衛玠在其中。
寅時正就起床,可是府試規定卯時一刻,才開始放行,在這之前都是等待,讓六千考生全部到達,過時不候,隨著響亮的撞擊鍾聲,卯時一刻,貢院大門開,六千人以上童生開始,依次接受皂吏初查,魚貫入場。
正閉目養神著,等待許久後,肩膀又被有力的拍下,憨厚強壯少年公孫常使了使眼色,衛玠向前看去,前麵的考生已步入門內,向他感激點點頭。
也許是皂吏人數不夠,有專門執燈籠童子引路,兩個略顯疲憊皂吏走來,其中一人態度極為謙虛,露著討好微笑說道:“衛小公子,隨小人來。”
聽見小人自稱都喊出,而且認識自己,這不是麵見上官才如此,衛玠可不敢當,趕緊執禮不卑不亢的說道:“小生可萬萬不敢當,差大哥切不可如此。”
“客氣,金童子玠才華橫溢,注定是當狀元公人物,早點識得是小人榮幸,公明大哥也完全認同的,衛小公子大可不必自謙”
衛玠有禮有節應對,反而讓皂吏更加敬重,原本是要率先接受初查,可對方卻隻是攀談著,主旨思想就是,如此客氣是拖宋江的福,初查都無直接進入門內。
而在考場門內有個簡易的布幔圍欄,這個才是真正的檢查,那客氣的兩皂吏點點頭後,又走出了大門,衛玠拿著考引,有些不爽的踏入布幔中,其中有著四個燈籠高高掛起,而且有著燭火點燃,四個士兵態度冰冷矗立著,在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男子坐著,身穿儒裳正端著茶盞喝著。
帶著儒雅的男子略微抬頭看向來人,立馬眼睛內閃過異色,用著漫不經心語氣緩慢說道:“原來是金童子玠,如此才華風流之人,不必搜查了吧!”
衛玠聽見這不急不緩言語,實在想不通,何時搜查上頭派遣專人查看,心思談不上縝密,可卻不想落人話柄,趕緊執禮感謝道:“多謝大人愛護,可芸芸眾多考生,都要承受解衣之,小生並無特殊處。”
衛玠不悲不喜的言語,讓對方眼神越加明亮,對方嗬嗬笑出,也不在出聲。衛玠也不喜歡他人、特別是男人觸碰,主動把夏衣裳脫下,所幸允許穿著裏衣,脫光光麵對五官男人,想想都惡心,也極為有辱斯文。
四名士兵仔細檢查著衣裳、鞋子、甚至查看衣裳有無夾層,用小刀劃破絲,檢查完畢後,穿上衣裳整理好衣冠後,自然有皂吏引路,走在舉著明亮火把的軍士間,這陣仗就好比一次軍事演練。
府試或許可以如縣考般,先到先得好坐次的機會,甚至買通皂吏先搶得極佳座位,不過當下這為嚴肅、公正出了名的知府,卻不會容許這等事發生,全都得按照考引安排,私自搞小動作者,貌似都沒有好果子吃。
在兩皂吏引領下,衛玠來到學宮其中間考棚中,青磚瓦房古典木製窗戶,此時天尚為亮,按照考引編號,來到處狹小考舍中,方圓大小,三麵牆正前方四敞大開,有件薄薄髒兮兮的布衾,兩塊木板擱置,木板上黑跡斑斑,分別是是坐和用來答題所用,晚間休息時,拆下兩塊拚接用來休息,考舍中散發著股發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