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纖細的腰肢散發著誘人的胭脂香味,甘醇的美酒一杯杯下肚,醉意昏沉,卻掩蓋不了陸重心底的鬱鬱之氣。
出了妓館的門,陸重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拐角處,河岸邊,眼前總能出現君素與陸遲恩恩愛愛的模樣,而那一切,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他含辛茹苦讀了這麼多年書,自問詩書學問要好上陸遲太多,憑什麼那陸遲靠著運氣一步登天,而他還在書房裏,之乎者也的反複念叨一天甚至一年,都不知前途如何。
而那君素,本該是他陸重的妻子,那樣美麗動人的一個女子,竟也白白便宜了陸遲。
母親曾說過,不能事事讓那庶子走在前頭,他本來清高自傲不以為意,如今看來,他竟事事都讓陸遲趕在了前頭。
步履蹣跚的回了陸府,陸重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他那妻子還未睡下,聞到他夾帶進來的酒氣,抱著幾個月大的肚子,躲在了一旁。
陸重從來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心煩,之前覺得妻子美麗,又是知府的嫡小姐,嬌生慣養些,有個愛幹淨的癖好,也是可以接受的。可如今他心煩意亂,心中的鬱悶煩躁無人訴說,回到房中,妻子還一副嫌棄的表情,這讓陸重沒來由的一陣惱怒。
從桌前起身往床上走去,陸重走過他那妻子身旁,見她又要躲開,頓時心煩的把她一把推到了一旁,自己往前一撲,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
可剛剛躺下,還未閉上眼睛,卻聽見妻子尖叫一聲,哭嚎起來。
陸重煩躁的簡直想要破口大罵,扭過頭來,卻見妻子倒在地上,鮮紅的血從寬大的羅裙裏沾染的滿地都是,而他的妻子,正驚恐的看著滿手的鮮血,放聲尖叫,片刻,便昏死在了地上。
陸重也被這一聲尖叫驚醒,回過神來,忙下床抱起他那妻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嘴裏不知所措的大聲呼喊著,“大夫!去請大夫!”
慌亂的一夜過的分秒難熬,盡管陸重無比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他那五個月的,已經成型的孩子,卻是沒有了。
坐在台階上,陸重痛苦的抱著頭,他平日裏注重的高貴儀態,此時已經被統統拋在了腦後。
陸老爺沉著臉看了一眼,憤怒的拂袖離去了,他對這大兒子抱了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到頭來,他卻是如此的不中用,經受不住丁點打擊,如今比起來,倒還是陸遲,不僅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甚至超出了他的期望太多,連陸老爺自己,都覺得有些望塵莫及了。
陸夫人從滿是血腥的屋裏掩著鼻子出來,看到自己的兒子頹廢的樣子,滿腹的話語也無法再埋怨出口,隻過去悄悄提點道:“重兒,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你要抓住你父親的心,你這幾日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他已經對你有些失望了。”
陸重抬起頭苦笑,是啊!父親對他都失望了呢,如今每每談起話來,父親把從前對他的褒獎,都變成了陸遲怎樣怎樣的話。
想想君素,想想他在屋裏奄奄一息的妻子,再想想如今的處境,陸重隻歎息道,好一個陸遲!
陸夫人也恨的咬牙切齒,心裏暗暗算計著,必須要想個辦法,扭轉這個局麵了。
有人愁怨,有人歡喜。
這邊,君素難得的小露了一把手藝,為陸遲和屋中坐著的男子沏了一杯拿手的花茶。
天已入冬,陸遲看著杯中徐徐綻開的茉莉,嬌嫩的仿佛剛剛從枝頭折下,還帶著滿滿的生機,覺得十分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