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引蝶奇香(2 / 2)

段霖回身,朝著身後的程輝道:“程輝,你在我父親手下辦差已經十幾年了,當年那女屍的案子,想必你也經曆了,如今我隻問你,當年那引蝶而來的女屍,究竟是誰?”

程輝站定,在來來往往的街道上看著直問他的段霖,神思卡頓了一瞬,繼而恢複過來,穩重的道:“那案子已經結了,本是邪教作祟,老爺也下過命令,若再有人提起那案子,以宣揚邪教同罪。況且,那年我剛入衙門不過一兩年,做的都是跑腿打雜的夥計,那生死的大案,本輪不到我參與。”

段霖想想,沉默了。

一旁的阿音揉著鼻子,朝著程輝問道:“程大哥,那當年辦過這件案子的捕頭是誰?”

“十年前北狄與大梁大戰,那幾個功夫不錯的捕快都去參了軍,再沒有回來了。”

阿音放下揉著鼻子的手,驚訝的張張嘴巴,感歎道,“死無對證了呀!”

事件越是探測,越讓段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深呼一口氣,低聲道:“還有一個人經曆了這件案子的始末,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說罷,繼而轉過身快步走了。

阿音站在原地與程輝對視一眼,心裏紛紛清楚段霖說的是誰。

那就是,到年的涼城知府,段霖的父親,段璋!

程輝無語,阿音倒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程輝的肩道:“程大哥,你保重,我先走了。”

急匆匆的被公子叫了出來,折騰了一圈似乎又沒了他什麼事情,一向穩重縝密的程輝,立在原地竟有些懵,看著阿音離去的身影,高聲喊道:“阿音你去哪裏?”

阿音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小爺惹了老爺,被罰大字是躲不過了,我先回去準備,免得夜裏還要對著公子的呼嚕聲,抄一晚上佛經。”

程輝默默認同,阿音這話說的不假。

氣勢洶洶的回了府裏,段霖剛剛踏進門,便被告知父親在書房等他。

段霖聽聞這個消息,方才高昂的氣焰瞬間滅了大半,硬著頭皮去了書房。

書房裏,段璋正捧著兒子手抄的文章細細觀看,心中不由讚歎,兒子的字跡剛毅端正,且不乏文人的風雅餘韻,當真進步了許多。

推門聲響起,見到段霖進來,段璋卻陰下了臉龐,質問道:“去哪裏了?”

“我……隨便轉了轉。”

似乎兒子怕父親,是從古至今人的本性,饒是在外山崩不驚海倒不亂,與人周旋仍綽綽有餘的段霖,到了段璋麵前,也略微有幾分發怵。

段璋斜了段霖一眼,把手中的書卷扔到了桌上,背起手冷哼一聲。

段霖笑笑,又喚了一聲,“父親。”

未得到回應。

良久,就在段霖有些尷尬為難的時候,聽到父親歎息一聲,靜靜的道:“那顧家的案子已經過去多年,你不要再查了。”

段霖抬頭看著父親多年忙碌,已經稍稍有些佝僂的背影,心酸一瞬,但還是堅持道:“可……”

“沒有什麼可是!”

段璋回身,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聲音放柔了幾分,“霖兒,你以後也是要入了仕途的,要知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才能在這官場中存活下來,隻憑那一腔熱血,拗著性子行事,注定走不長遠,懂嗎?”

段霖知曉父親是為了他好,可心底還是不願就此放下,一來周珹還被關押著,二來,心底深處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人命關天,真相不該隨著人身死,長眠地下。

垂眸一瞬,段霖抬起頭迎著父親的目光,倔強的脾氣上來,仍舊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父親,當年顧家的案子,為何斷的那樣草率?那被掩埋的蝴蝶女屍,究竟是何人?”

段璋目光一閃,低下頭,苦口婆心勸告沒用,卻是有些怒了,一拍桌子斥責道:“當年那案子,是顧知堂親口認的罪,親手畫的押,如此大的案子,不光是我,周家周幕也親自見證,難道你還妄想憑借幾條虛無縹緲的推測,來替顧家翻案,推倒我這個昏庸無道的涼城知府,你的父親嗎?”

“我……”

段霖欲再解釋一番,卻見父親段璋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道:“你以後,不許再查那周珹案子的一分一毫,如今壓在為父頭上的重石,也已經算有了著落,不用夾在周家與案子中間左右為難了。”

聽到父親的話,段霖心頭一驚,猶疑著,莫不是凶手自己伏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