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嘩啦一聲,不知什麼東西,從頭頂傾瀉而下。
海小棠和烏雞老爹同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輕嗅兩下,低聲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把刷鍋水往這裏倒!”
海小棠隨口認同,“燉了雞的刷鍋水,還熱乎呢。”
這話一說,聽的烏雞老爹一陣惡寒。
想起什麼,海小棠趕緊抬起袖子聞了聞,嗖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飛快的跑了。
烏雞老爹不明所以的問道:“小棠丫頭你跑什麼?”
“我要回去洗澡!”海小棠頭也不回,急匆匆的喊道。
手指扣了兩下鼻子,烏雞老爹感歎道,果真女大不中留啊,以前在他們那破洞的時候,何時見他這小棠丫頭,這麼愛幹淨過。
海小棠本是洗過澡的,結果被方才那樣一淋,又去重新好好洗了一遍,上上下下聞著自己沒什麼異味了,才躡手躡腳的回了房間。
已是深夜,夜崇已經睡下,隻有大片大片的月光灑進屋裏,照的四周靜悄悄的。
摸索著上了床,海小棠掀開被子進去,心想著床上果然比地上好太多,身子底下綿軟的像朵雲,被子裏的溫度,暖暖的,像她剛剛洗過的溫泉水,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獨特的,清新的香氣。
海小棠聳著鼻子聞了聞,隻覺得那香味近在咫尺,卻又聞不真切,直到身側突兀的一道聲音響起,才驚的海小棠回了神。
“你再聞,我就將你打下去。”
海小棠趕緊老實的躺好,睜著大眼睛細細看了看,由於簾子隱住了月光,床上隱隱綽綽的,看不真切夜崇的表情。
“相公,你為何這麼香,比女子還要香?”
回答海小棠的,是一陣沉默。
海小棠“不屈不撓”的又問道:“相公,你方才還在說話,這一瞬就睡著了麼?”
“不是我香,是我午後回了趟幽羅界,該是沾染了些許紅菱花的味道吧。”
夜崇無奈開口回答,生怕再不出聲,海小棠會沒完沒了的追著問,卻沒想到這一回答,海小棠問的更緊了。
“幽羅界很美嗎?是不是幽羅界所有的人,都如相公你這般香?”
夜崇不想再回答。
海小棠生怕他聽不真切,湊的更近了,語氣裏還帶了些擔憂,“相公你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耳邊輕吐的氣息搔的夜崇耳根有些發癢,癢到撩撥的心緒有些不穩,一翻身逼近海小棠,威脅道:“你再說話,我就將你打下去。”
海小棠趕緊捂住嘴巴,腦袋如撥浪鼓一般搖晃,帶的整個身子都在晃。
夜崇感受著身側若有若無的貼近,隻感歎這海小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於是伸手將她的兩隻手腕從嘴巴上扒下來,緊緊製住,貼近她的唇,惡狠狠的道:“你若再亂動,我便非禮了你,而且也不會娶你,明白嗎?”
海小棠思索一瞬,覺得與這漂亮相公共赴雲雨雖然好,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願意兩個人生出情意,和和睦睦的做一對夫妻,於是趕緊把身體繃的如根木頭一般,絲毫不敢亂動,嘴巴裏萬分肯定的應道:“明白,明白!”
夜崇見海小棠果然老實了,才鬆開了鉗製,緩緩躺到了一旁,不消片刻,身邊便傳來了均勻安穩的呼吸聲。
那海小棠沒心沒肺,說睡便睡著了。
來回翻了幾個身,夜崇腦海裏總會想起方才幾乎已經觸到的唇下的柔軟,似乎還帶著絲絲香甜。這海小棠不是娼伶妓子,雖出身卑微了些,卻是個良家姑娘,夜崇暗暗運功穩下心神,若沒想過給她承諾過的結果,還是不去傷害的好。
夜色沉沉,一道婀娜的身影立在山腰間,有人匆匆跑了過來,跪在那女子身前,語氣憤怒的道:“小姐,那海小棠果然和少尊主宿在了一起。”
聽完侍女的稟告,折在手中把玩的花朵被卓伶焉瞬間撕了個粉碎,不死心的問道:“紅霜,可是你親眼所見?”
“是的!小姐。”紅霜憤憤不平的道:“本來我看著少尊主屋裏的燈已經熄了,是那海小棠偷偷摸摸的進去,勾引少尊主的。”
“哼。”卓伶焉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卻是哭了,“我本以為夜崇哥哥不過尋個野丫頭氣我走,沒想到他竟來真的!”
擦了一把眼淚,卓伶焉咬著牙狠狠的道:“一定不怪夜崇哥哥,定是那不要臉的海小棠,刻意去勾引夜崇哥哥的。”
紅霜本就對海小棠不喜,聽卓伶焉這樣一說,添油加醋道:“一定是的小姐,那海小棠之前裝傻充楞,如今又變成狐媚樣子,就是為了勾引夜崇尊主,我們絕不能放過那海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