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觀隻是片刻間,便放棄了繼續找蘇木麻煩的意思。
說到底,他與蘇木無冤無仇,之所以如此作為,無非隻是走走過場,順便在旁人眼中樹立一個絕好的堂哥形象。
毫不誇大的說,蘇木充其量不過是他維護自身形象的一件犧牲品。
僅此而已。
對於將“無毒不丈夫”當成人生箴言的吳觀而言,旁人的生死,在他人的眼中,如同糞土無異!但……倘若能加以利用,成就自身的益處,自是最好不過的。
吳觀一改先前的淡漠態度,對著紅鼻子老頭躬身作揖道:“前輩教訓的是,弟子一時魯莽,險些犯下大錯,還要多謝前輩及時點醒!”
“滾!”紅鼻子老頭顯然不喜馬屁之言,喝罵一聲後,自顧自的做起自己的事情來,就連暈死的蘇木也是置之不顧。
其古怪性格,可見一斑。
吳觀也不懊惱,躬身告辭後,踏上飛劍,向著那恢弘的天目峰迎風飛去。
……
蘇木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一個愣頭愣腦的身影,正杵在床邊昏昏欲睡,也不知在此守候了多久。
“小寶。”
“啊……木哥,你終於醒了!”陸小寶猛地一個激靈後,瞬間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與陸小寶一番交談下來,蘇木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暈迷了一日一夜,可見吳觀的那最後一掌……何其之歹毒!
他是陸小寶去往青雲殿中背回的,兩人昨日相約在大本營中碰麵,陸小寶等到正午時分也不見他的蹤影,便知曉出了什麼事情,於是找上了太合峰,在青雲殿中發現了暈迷不醒的蘇木。
當得知在自己暈迷的這一日一夜裏,禹王峰上幾乎所有人都來看過自己,蘇木心中著實狠狠的感動了一把。特別是經曆過太合峰上的千夫所指之後,更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有些人關心自己的。
“木哥,等他日你們兄弟進入天目峰後,定要叫那吳觀吃不了兜著走!”陸小寶咬牙切齒的說著,顯然已經知曉了太合峰上發生的事情。
蘇木眼中寒芒掠過,重重的點了點頭,吳觀的兩掌之仇,有朝一日,必當盡數還報!倘若那家夥隻是為堂弟出口惡氣,蘇木倒也認了,怪就怪他居然想要廢掉自己修為!這是蘇木絕對不能原諒的!
忽然間想到什麼,蘇木深深看了一眼陸小寶後,沉聲道:“小寶,你相信我麼?”
“木哥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陸小寶收斂起往日的嬉皮笑臉,很認真的說道:“我陸小寶自認不夠聰明,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我隻知道,想當初許添如此辱你,你都不願意讓我出手教訓一二,以這等的胸襟,木哥你即便真殺了人,那也一定是被逼無奈之舉!”
“小寶!”蘇木暗歎一聲“知我者,小寶也!”此刻眼中已有淚水滾滾而落。
“木哥!”兩兄弟擊掌而鳴,雙手重重握在一起。
……
蘇木確實傷得很重,不過好在他畢竟也有練氣二層的修為,五髒六腑在靈氣的不斷滋養下,三日之後,已經勉強可以下地走路了。
陸小寶早在蘇木轉醒的當天,便已經返回雲霧峰了,他畢竟是別峰弟子,不好在禹王峰上逗留太久。這幾日還多虧了大川師兄,給蘇木燉了幾罐調理身體的靈藥。
當然,材料肯定是自己那甩手師傅給的。
今日,蘇木剛剛走出房屋不久,曹八鬥便屁顛屁顛兒的跑了過來,說是自己的老爹有事召見。
蘇木剛好也想去拜謝一下師父的賜藥之恩,於是便步履蹣跚的尋了過去。
此時曹三通的書房裏,蘇婉清和曹紅鯉也在。
“師父你找我?”蘇木一一行過禮後,將目光落在了居中太師椅上的曹三通身上。
曹三通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自己的女兒道:“紅鯉,給你師兄搬張凳子。”
蘇木顫顫巍巍的坐下來後,發現書房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就連平日裏一向待人和煦的師娘,此刻也看不出臉麵上的表情,便知曉今日怕是有些麻煩。
“蘇木,你來我禹王峰匆匆也快一年了,為師雖然一直對你疏以管教,但你要明白,禹王峰畢竟是外門四峰之一,不是誰都可以當成軟柿子捏的!”
蘇木不知師傅此話何意,隻能隨口應道:“弟子明白。”
“你可知曉,在你臥床養傷的這幾日裏,為師曾三上天目峰,想要為你討個說法,可最後全都不了了之。”
“弟子惶恐!”蘇木趕忙起身一拜,此事他還真不知道,此刻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但他心如明鏡,知道師父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