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峰南側,一處靈氣充盈的院落內。
陸彌最近可謂意氣風發,築基丹已然到手,隻需將修為穩步提升到練氣九層,他便可以輕輕鬆鬆的踏入築基期,成為玄道宗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幾名長老之一,前途不可限量。
作為鐵板釘釘的準築基期修士,當下天目峰上,別說那些內門弟子了,即便普通的青衣長老見到他,也沒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架子,舉止言談中,亦是平輩論交的意思。
是以,陸彌如何能不開心?自從鞏固好自己的修為後,他便在院落內招呼各方前來道賀的同門,名義上是為了增進友誼,實則是在尋思著將自己欠下一大堆靈石,盡數抹去掉。畢竟毀掉八級圖陣中的那座傳送陣,著實花費了他相當不菲的代價。
今日,如同過往的幾日一樣,陸彌正在廂房內招呼幾位債主,眾人舉杯小酌,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陸——彌!”
忽然,隻聽門外傳來一聲怒氣衝天的喊叫聲,幾人下意識的放下手中酒樽,齊齊向外看去,這一看可不得了,若非在場的都是修道之人,還以為活見了鬼呢!
“蘇……木!這…怎麼可能!”陸彌怪叫一聲,一張本是春風得意的麵龐上,瞬間慘白一片,特別是當他看到被蘇木提在手中鮮血狂吐的林月兒後,渾身更是不由自主開始顫抖起來。
此人的狠辣,有了吳觀的事例在前,已經無須他去揣測。
“你…你想怎樣,這裏可是天目峰!”陸彌知曉今日怕是不好脫身,隻好第一時間搬出了宗門大旗。
“天目峰又如何?!”蘇木目眥欲裂,雙眼血紅一片,周身磅礴的靈力翻湧不止,如同九幽而來的魔頭般,一字一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此乃天地至理!”
“你!……”陸彌見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二話沒說,抬手便祭出飛劍,準備跑路。
“砰!——”蘇木身形晃動之下,眨眼便至,直接一掌拍出!
“啊!——”伴隨著一身慘叫,在院落幾人駭人的目光中,練氣七層後期的陸彌,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般,直接一頭便從飛劍上栽倒下來,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屋簷下的石板台階上。
“噗!……你…不能害我性命,不然你也活不成!”陸彌嘴中烏血狂吞不止,爬在地上如同一隻死狗般,顫抖著身子連聲道。
“蘇師兄……不可!”眼見蘇木殺機畢露,一步一步的向著陸彌走去,匆匆趕來的蕭瀟還未臨近,便焦急萬分的大聲喊道。
蘇木微微回頭看了她一眼,目中多出一絲清明,他當然知曉在宗門裏殺人行凶的後果,奈何他當下殺心已起,隻要一想起那個對著他一口一個“木哥”的小胖子,他的心……便好似在滴血一般。
“今日……誰都無法阻止我!”
伴隨著一聲氣衝雲霄的怒吼,一股不可磨滅的殺意驀然浮現,蘇木隨手抓起陸彌跌落的飛劍,猛然一揮,帶著一道血紅血紅的劍芒,瞬間……向著陸彌的頸脖間劃去!
“膽敢害我兄弟性命,我便要你死無全屍!”
陸彌目視著這道催命的劍芒,生死存亡之際,周身靈力凝結,甚至爆發出了無限接近練氣八層的一擊,想去阻擋住這道劍芒,奈何……終究是一場徒勞。
一往無前的血紅劍芒,瞬間便穿透了他的護體靈力,下一刻,如柱般的鮮血轟然噴發,陸彌在意識消亡的一刹那,忽然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具屍體,一具無頭的屍體……
“啊!——殺人啦!”院落裏的幾位弟子見此一幕,頓時嚇得鬼哭狼嚎起來,紛紛祭出飛劍,屁滾尿流的逃離此地,一直被宗門羽翼保護的他們,何時又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
剛剛落足在院落中的蕭瀟,同樣楞住了,蘇木的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但……逝者已逝,他難道不曾考慮過自己的安危麼?
“啊!你……你不要過來……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們!我不是有意的……”林月兒此刻癱軟在地上,一張本是十分漂亮的臉蛋,鐵青一片,那絕望哀嚎的表情,已經不足以用花容失色來形容。
蘇木此刻的樣子駭人到極點,冰冷的麵龐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但那雙血紅的雙眸,卻是向外迸發著……近乎實質的殺意!
“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小寶因你而死,這是事實,所以……你必須要死!我要你去地府,跪在他身前懺悔……順便告訴他……我很想他。”
“不……不……你不能這樣,你把我交予宗門發落吧,我罪不至死,我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