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些天,又有不少人去幽雲草堂求醫問藥呢!”
“可是,據我所知,如今薛神醫已被鼎劍閣追殺,就連朝廷也下了追捕令。她又怎會在此時再次折返幽雲草堂呢?”
道旁的茶肆內,一群江湖人士正在議論紛紛。在他們對麵的桌上,一個少年劍客剛剛舉起的酒杯,在聽到這句話後,停在了半空中。
“不,那人並非是薛神醫,而是譽滿天下的“書劍公子”——劉靖雲!”
“這位仁兄所提及的靖雲公子,在下也有耳聞。據說,當初正是前去幽雲草堂求醫的靖雲公子救下了被鼎劍閣追殺的薛神醫;後來,薛神醫也的確醫治好了靖雲公子之疾,二人因此結緣。”
聽到這些沒用的廢話,對麵桌邊的白衣公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轉過身來,走到對麵仍在議論紛紛的眾江湖人士麵前,一手倚在桌前,滿口酒氣的不滿道:“他們二人既是情誼匪淺,那鼎劍閣肯定也早探得了這些消息,為何不派人將那靖雲公子抓了去,如此不就能逼那薛神醫現身了嗎?”
“公子此言差異,且不說那靖雲公子文武雙全,乃是當今江湖少有的俠義之士,又怎會輕易受那鼎劍閣的脅迫呢?就算真的被抓,想必也是寧願一死,都絕不會累及薛神醫的!”
五年前,在一個無聲無息的暗夜,武林中曾一度富可敵國的江南劉府,一夜之間,被人血洗一空。劉府上下,上至家眷老小,下至仆從牲畜,無一幸免。而林老爺,更是被人一劍穿胸,屍體被懸掛於於大堂的雕梁畫壁之上。
據說劉老爺臨死前瞪大雙眼,死不瞑目,而最後唯一留了全屍,死於血泊之中的,卻是眼中老淚殘留的劉府管家。
一夜之間,名揚天下的江南首富之家,自此絕跡江湖。而唯一幸免於這場殺戮的,卻是劉老爺唯一的獨子——劉靖雲。眾人均以為文武雙全,又身懷絕世武功的靖雲公子必定會從此遍尋仇人,一心雪恥。
然而,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劉公子曆經家中慘變之後,不但沒有從此意誌消沉,頹廢不起;更沒有因此一心尋仇,大開殺戒。相反,他卻在一夜之間,散盡所有家財,從此浪跡江湖,行俠仗義,憐弱救貧,隻為能以德報怨,化解一切過往仇恨。
從此,“書劍公子”劉靖雲譽滿江湖,為世人所稱頌。
聽到他的這番質疑,一位須發皆白的黑衣道長捋著花白的胡須衝著他搖頭道。看得出來,這位武當道長和那位靖雲公子也定是深交不淺,否則,又豈會如此處處維護與他?白衣少年嘴角浮現一抹不屑的冷笑。
“況且,我若是那鼎劍閣主,或是晉王殿下,此刻不但不會抓了那靖雲公子,反倒會放任他在幽雲草堂繼續行醫救人,一旦消息傳開,兄台豈不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嗎?”
聽到那老者之言,又有一個剛剛下馬歇息的年輕貴公子也湊了過來,搖頭衝著麵前似乎仍是不解的白衣少俠意味深長的笑道。
是啊,關心則亂!他慕容瑾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笨了,若是薛丫頭聽到了這些消息,又豈會不再回幽雲草堂?
仿佛是為自己的愚鈍而懊悔,隻見白衣少年重重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再不多做停留,立馬跳上馬背。從衣袖中擲出的一錠銀子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正在端菜的店小二手中的托盤裏。就在小二抬起頭時候,白衣少俠已大喊了一聲“駕!”,拉起韁繩,絕塵而去。
薛丫頭,但願我還來得及去救你!
“不錯,妾身和薛神醫在數年前曾有過一麵之緣。當初若非她出手相救,隻怕我也早已不在人世了。今日本是來探望故人的,卻不曾想,薛神醫已經離去了。敢問公子又是為何會在此行善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