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每看到南宮大哥看著手中的少女雕像,緊鎖的眉頭;每次看到書房的案台上,那幅他畫了許久,卻至今不曾真正完成的少女畫像。在一旁默默看著的昊兒,心中的仇恨便更多了幾分。若是當初,湮兒姐姐遇到的是南宮大哥,若是沒有他劉靖雲的存在,是否,這一切的痛苦,便都不會存在了!
聽著昊兒的聲聲怒喝和質問,許久,被縛於地上,一身紫衣早已被一路的摔打磨破,衣著破爛不堪的劉靖雲再次緩緩道:“南宮羽一定不會這麼對湮兒的!”
“南宮大哥是不會,可若是,若是我在酒中放了合歡散呢?”昊兒再次從衣袖中取出一瓶早準備好的紅色藥水,遞到劉靖雲的眼前一晃,嘴角又一次泛起一抹陰險的冷笑。很快便平複下來的他,看著地上神色變幻不定的劉靖雲,愈加的成竹在胸,蹲下身來道。
“你覺得,看著床上痛苦不堪的南宮大哥,湮兒姐姐會無動於衷嗎?還是,你希望將來,湮兒姐姐為南宮大哥生下一個,從娘胎裏便帶著一身病毒,甚至性命垂危的孩子嗎?若是有一日,湮兒姐姐知道,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是你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卻不肯出手相救。你說,她會不會恨你呢?還是,閣主當真如此狠心,想要她從此一生痛苦嗎?”
昊兒冷冷的拋下這番話,不顧地上劉靖雲不斷抽搐的唇角和掙紮的身子,一把收回手中的藥瓶,冷冷的起身上馬,再不多言。
“且慢!”
然而就在昊兒再次揮起馬鞭的那刻,最後看了一眼麵前的茅屋內,此刻似乎相擁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劉靖雲的眼角有某種濕潤的東西劃過,不過一瞬,仍是神色堅定,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
再次回憶起過往,劉靖雲轉過身來,看著對麵一臉疑惑的慕容瑾,卻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淡淡開口道:“你放心,湮兒她,如今已被我送我一個安全的所在,至少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她。皇上若想去找她,隨時都可以。”
眼見對麵的慕容瑾聽得此語,露出了一臉會心的微笑。劉靖雲頓了頓,再度開口道:“隻是,在下今日進宮麵聖,卻是鬥膽,懇請皇上應我一事!”
“閣主請講!”慕容瑾見劉靖雲眼中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隻是靜靜的聽完他的話,再不多發一言。
“懇請皇上務必答允,下月初三與鼎劍閣主的比武。並趁機布下伏兵,一舉殲滅鼎劍閣之眾。”劉靖雲平靜的看著他,一詞一句,言辭懇切道。
“你竟要我毀了你苦心經營多年的鼎劍閣?鼎劍閣主?不,不對,若是你如今在此,那,那人,難道此刻在鼎劍閣的那人,竟是冒充你的假閣主?”慕容瑾定睛看了看眼前的劉靖雲,喃喃自語道,不過一瞬,便恍然大悟。
雖然,他不知道這其中發生過什麼。但想來,以劉靖雲高傲的性子,若非萬不得已,必不會前來相求於他。
“皇上英明,還望皇上答允!”劉靖雲看著麵前,如今早已是帝王之威的慕容瑾,後退一步,拱手作揖道。對於一向高高在上,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鼎劍閣主來說,這已是如今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和臣服了。
“若是閣主有任何為難之處,朕一定會全力相助。”慕容瑾一把上前,扶過躬身的劉靖雲,一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看著他,同樣神色凝重道:“朕必定前去應戰。難道閣主卻不想親自手刃敵人,一血前恥嗎?”
看著對麵,慕容瑾一臉的期待,眼中寫滿真誠和信任。劉靖雲和他再次相視而笑,卻隻是苦笑著搖頭道:“皇上覺得,如今,劉某還有這樣的機會和可能嗎?”
“孫子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以閣主之智計謀略,想要手刃仇敵,又有何難?”聽得劉靖雲此語,慕容瑾卻隻是對他抱之信任的一笑,一臉認真道。
當初的劉靖雲的確是憑著一身的絕世武功,坐上了鼎劍閣主之位。可若他隻是一介莽夫,想來,鼎劍閣也不可能成為如今一統江湖的霸主吧!若論武功,如今的他,未必能和當初的鼎劍閣主一較高下;同樣,若論謀略,他慕容瑾也未必就能勝過靖雲公子吧!
許久,彼此都沉默無語。劉靖雲看著麵前,如今卻反倒似是知己故交的慕容瑾,回想起過往的一切愛恨恩怨,卻終是一臉雲淡風輕,再次淡淡一笑道:“皇上能夠答允劉某,在下已感激不盡了。至於其他的,如今,對我而言,都已不重要了。皇上,去找湮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