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憐看到了冰舞,很高興的和她打了招呼。
“冰茉表妹一大早便這麼有興致,在此賞花呢。”
顧方憐雙十年紀,身材微胖,皮膚黝黑,眼睛細小,成細縫狀,樣貌隻能算是下等。可她是納西驃騎大將軍,顧武唯一的女兒,更是顧家四代唯一的女孩,所以哪怕樣貌不佳,卻也是倍受寵愛。
若非樣貌的關係,她一將軍將的嫡女,說什麼也不會下嫁給國丈的庶子。
也正是因為她身份持重,所以蕭天義才會說若她誕下兒子,便想辦法讓蕭慎入兵部,以她父親的地位,若是蕭慎入了兵部,那必定會官運亨通,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蕭天義倒是好算計。
冰舞笑了笑,在這裏,一個成功而又多妻妾的男人背後,必定會有一個為了保住正妻之位而費盡心計,甚至會拉他後腿。
所以要對付一個勢力龐大的男人,不必先從他來對手,隻管從他的女人們下手,會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滅族之恨,自然要他蕭天義全家來償。
不過顧方憐為人謙虛而低調,完全沒有恃寵而驕,倒是令冰舞感覺舒服。
此時,她已懷孕近五個月,但顯懷並不明顯。
冰舞起了身,回了禮,指了指這三十丈見方的巨大花園,笑了笑道:“嫂嫂快來坐,冰茉不是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花園嗎?
尤其沒有見過茶花品種這麼齊全的大花園,所以便來這裏呼吸著最清新的空氣。”
顧方憐緩緩坐到了冰舞身旁的石凳上,“這麼大的花園確實少見。
表妹你看,花園的最東邊有個清亮湖,湖中種植了許多的蓮花,每到四、五月時,泛舟湖中,賞蓮遊湖,特別的美哉。
西邊就是咱們所在這個百花苑,到了這個時候,就會百花齊放,爭先鬥豔,美麗異常,不過,照我看,這些花再美,都美不過我的冰茉表妹。
人比花嬌,用在你的身上,最為貼切。”
冰舞如涉世未深的小女兒般,嬌羞一笑,“嫂嫂最會拿冰茉開心,再這麼說,冰茉可就要回房了,不和嫂嫂賞花了。”
“嗬嗬,嫂嫂隻是實話實說,沒想我們冰茉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嫂嫂繼續向你介紹這個花園吧,花園的最南測,有一個二層的觀星樓,聽說,是小叔蕭玉要求所建……”
觀星樓?冰舞突然被這三個字所吸引,她記得她曾經和蕭玉說過,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在自家的花園中建一座觀星樓,樓要兩層,頂要的屋頂不需要瓦片,要通透的。這樣夜半時躺在軟榻上,就可以看到夜星中閃閃的繁星,一定愜意非凡。沒想到,蕭玉真的命人建了觀星樓。
就在此時,顧方憐的貼身丫鬟,流雅端著安胎藥匆匆趕到了花園之中。
“少夫人,該喝安胎藥了,奴婢已晾了一會兒,藥已不燙了,您可以用了。”
顧方憐向冰舞微微示意,然後道:“端上來吧。”
冰舞忙向一旁的小蝶使了眼色,小蝶暗暗點了點頭。
於是在流雅將安胎藥端到冰舞身旁,想要遞給顧方憐之時,小蝶悄悄伸出腳,絆住了流雅,流雅整個人撲向了冰舞,手中的安胎藥也一滴不剩的全都倒在了冰舞的身上。
“啊!”冰舞倒還淡定,倒是流雅大叫出聲。
顧方憐猛的起了身,沒想到自家丫鬟會如此不濟,偏偏對重客失了禮,於是道:“冰茉表妹,怎麼樣?有沒有燙傷?
流雅你平時做事,不是很幹淨利落的,今日這是怎麼了?還不向表公主道歉。”
慌了神的流雅這才反應過來,忙拿出帕子為冰舞擦拭身上的藥漬,“表,表公主,對,對不起,對不起,奴婢腳下被什麼給絆住了,才會不小心將藥散在表公主身上的,對不起,對不起。”
冰舞搖頭笑了笑,麵色仍是一片和色,道“算了,不必自責,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有意的。”
她又拉了拉已起身的顧方憐,“嫂嫂這是做什麼?我是脾氣的壞的惡公主嗎?一點小事就會大發雷霆嗎?你有孕在身,可不能動氣,要,要,要――”
冰舞突然臉色發紅,呼吸困難。
顧方憐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冰茉表妹,冰茉表妹,你不要嚇我,你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小蝶與采兒也忙上前來,“公主,公主,你怎麼了?”
“麝,麝香……”冰舞說完,便暈了過去。
小蝶忙掀起冰舞被湯藥打濕的衣袖,但凡被藥碰到的肌膚都泛起了,成片成片的紅色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