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舞向桑依堅了堅手指,示意她學男人的聲音很像。
她也粗了粗聲音,操著地道的西郡男音道:“聽子林說是為了慶祝他那個叫什麼顧什麼憐的弟媳滑了胎,所以才來與我們喝酒的。”
她們在接受訓練的時候,都有學過口技一項,裝起男人的聲音,完全聽不出破綻。
“什麼?這家夥,頭一次聽說弟媳滑了胎還要慶祝的,有這樣做人家兄長的嗎?”
“那不是庶出的嘛……”
原本喝得微醉的顧方明,聽到茅房外的對話,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
他提好褲子,猛的出了茅房,卻不見人影。
思索著剛剛那兩人的對話,他心中又驚又疼。
驚的是他的妹妹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就滑了胎,疼的是,他可憐的妹妹,終究沒有保住孩子。
思至此,他的火爆脾氣騰的便被點著。
三步並做兩步,他迅速回到酒樓的二樓大堂,果然看到蕭杭悠哉而來。
本就又醉又怒的顧方明,看著微笑著上了二樓的蕭杭,更是怒火中燒。
顧方憐一直是他們顧家的心肝寶貝,他自然知道自從妹妹嫁入他們家後,總是有意無意受到嫡母的排擠,前兩日又出了麝香一事,若非他大哥拚命攔著,他早就衝上蕭府找蕭老太婆去算賬了。
今天新賬、舊恨正好一起算了。
顧方明個性衝動,脾氣火爆,這正是冰舞選中他的原因。
眼見蕭杭上了樓,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拳就對著蕭杭揍了過去。
這一拳他力道十足,而蕭杭又毫無防備,隻一拳,蕭杭便被打得眼冒金星。
“混帳家夥,我妹妹可憐的滑了孩子,你居然大搖大擺來這裏慶祝,你以為我們顧府沒有人了嗎?”
蕭杭片刻後才緩過神來,拭了拭嘴角的血漬,看了看顧方明,眼露凶光,一躍而起,“你敢打我?你妹妹不過是個庶出的媳婦,胎滑就滑了,怎麼樣?”
蕭杭處優已久,從沒有人敢對他動手,一時間脾氣也控製不住,與顧方明扭打在一起。
而蕭杭左一句庶出,右一句活該,更是刺激得寵妹成狂的顧方明徹底失去了理智,拔起佩刀便向蕭杭衝去。
蕭杭也忙拔起佩劍,兩人打得難分難舍。
冰舞與桑依早早便躲到一旁。
隻見顧方明一腳將蕭杭踢倒在地,轉身舉刀準備停下腳步。
冰舞看準時間,將兩粒黃石彈到顧方明腳下,顧方明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重心,拿著刀便向蕭杭撲去。
隨後隻聽一聲慘叫,蕭杭左臂已斷。
冰舞與桑依相視一笑,隨後桑依負責跟在顧文明身後,而冰舞則迅速向蕭府趕回。
看到蕭杭之人受傷,冰舞心情大好,卻在還有兩條街到達蕭府的時候猛的停住。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看著身邊緩緩走過的金絲轎子,眼中是深沉的恨意。
剛剛那轎簾隨風而起的時候,她看到了莫林風的臉。
她再次緊握著佩劍,雖然明知他轎外隨行的八個人都是武功極高的護衛,憑她一人之力,想要在此刻刺殺莫風林極為困難,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卻也想要試一試。
思至此,冰舞從懷中取出帕子,遮住了臉,便猛的一躍而飛,直奔轎子刺去。
她剛一運功,莫林風的八大護衛便已經感覺到。
轎子並非停下,隻是其中四個護衛攔住了冰舞的去路。
冰舞冷冷一笑,眼中是嗜血的殺意。
無需過多的言語,劍尖撐地,冰舞輕身便將自己彈過四人,向轎子追去。
四人其中有一人速度極快,一刀掃過她的眼前,再次攔住了她。
冰舞暗惱,一把毒粉散向了他。
他沒想到冰舞會有暗招,痛得他捂臉大叫,倒地翻滾。
待其他三人反應過來之時,冰舞借著無影腳不可比擬的速度,追上了莫林風的轎子,一個飛身,閃過轎旁的四人,從轎頂,真插入轎中。
莫林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從冰舞進入蕭府,那血腥的一夜便不斷重複上演,逼得她幾乎夜不能寐,每當閉上眼睛,便會聽到母後無奈的悲泣,父皇撕心裂肺的大叫聲,聲聲如入耳的魔音,久久不能散去。
她被折磨得日日不能安心,夜夜無法入眠,心中對莫林風,對蕭天義的恨意也越來越濃。既然今日老天讓她碰到了莫林風,她就拚死一博。
轎頂被她一劍刺透,她冷笑,莫林風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然後當轎裂開,露出裏麵的人,冰舞猛的怔住,這轎中竟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