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母得知是顧方明砍斷了蕭杭的手臂之時,便忙衝到憐香苑,與顧母當場理論,鬧得不可開交。
最後,直到顧父壓著顧方明前來負荊請罪,此事才算了解。
顧父想要一臂抵一臂,也軟斷顧方明的手斷,卻被蕭天義攔了下來,僅以陪禮道歉了事,並吩咐所有人,此事到此為止,任何不得再提,還向顧父表明,此事並不會影響兩家一向和諧的關係。
但真的不影響嗎?
當日,二姨娘一房的吃、穿用度便明顯減少,而在二姨娘與蕭慎心中,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整個蕭府,波濤暗湧。
第二日一大早,冰舞早早起來,便聽朵朵繪聲繪色的講著蕭家的事情。
經過一夜的休息,冰舞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開始慢慢愈合。
聽到朵朵所說,她冷冷笑了笑,她相信,經過昨日一事,以後就算沒有她,蕭家也再不會太平,而一個人若是沒有穩定的內院,想要成大事,確實很難。
接下來,便是莫林風了。
“公主,您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準備出去嗎?”朵朵有些好奇的看著冰舞。
今日的她一改往日素雅的裝扮,特地穿了一身玫紅色高腰束起的輕紗羅裙,羅裙上布滿金色的蝴蝶,格外的豔麗動人。
“走吧,去找我親愛的舅母,稟告她我想入宮去看一看我最最親愛的瓊兒表姐,以及我的皇上表外甥。”冰舞媚眼一笑,搖曳生輝。
“是,公主。”
蕭母此時的注意力全在蕭慎與顧方憐,聽聞冰舞想去宮中,原本她應該帶著冰舞一塊入宮的,卻隻是安排了馬車與護衛,讓冰舞獨自前往宮中。
冰舞笑了笑,這樣的安排正合她意。
悠風吹散了春的味道,迎來了夏的熱情。
在這樣春末初夏的日子,西郡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格外的吸引人。
這是她初到納西不久,在宮中的叢林中發現這裏居然有罕見的梧桐樹時,要求她父皇為她在西郡主要街道的兩旁,種植上的。
這原本是件極費時費力又費銀子的事情,本來她隻是因為懷念現代故鄉的梧桐樹而突然冒出的想法,並非一定要這樣做,但寵愛她的商逸卻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
因為梧桐樹苗稀少,種植這三條街的梧桐樹,竟然花了三年的時間。
看著樹幹光滑,葉大而美的梧桐,冰舞的眼漸漸濕潤。
“好漂亮的樹,冰茉這是什麼樹?怎麼會這麼漂亮?”桑依也被冰舞拉了來。
原本她還擔心水逸俊也會嚷著要跟來,卻從桑依那裏得知,從昨日開始,他便不知蹤跡。
冰舞莞爾一笑,開始向她介紹這梧桐樹的來曆。
當她講完了那些美好的回憶,馬車也到了宮門口。
冰舞拿著蕭夫人的令牌,輕易便進了皇宮。
再次踏入熟悉的地方,冰舞的身子有些輕顫,就連一旁的桑依都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桑依一把拉住她的手,輕輕低叫道:“舞兒。”
冰舞深吸一口氣,指了指遠處草原,異常燦爛的笑,悄悄在桑依耳畔道:“看,那就是小時候父皇教我蹴鞠的地方,那個載滿我歡快的地方。
小時候,我是個特別別扭的孩子,那時的我,心中滿是不安以及暴力。
後來,是父皇與母後用他們的愛感化了我,讓我漸漸變得溫和而幸福。
曾經,我以為,這樣的幸福會持續一輩子的。”
淚,輕輕劃化她仍然燦爛的臉,卻看得桑依無比的心酸。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她知道讓她再次站在父母曾經慘死卻又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對她來說是一種極為殘忍的事情,美好與痛苦的兩種極端回憶會時刻撞擊著她的心,可她卻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
“舞兒。”
“阿依,我沒事,咱們走吧,別讓太後等太久。”輕拭了拭淚,冰舞又逼著自己堅強起來,氣息也慢慢變得炙烈起來。
桑依知道,她又將自己武裝了起來。
以前她是一個格外冷然的人,除了對自己在意的人,對誰都是冰冰冷冷的,沒有熱度。
可自從經曆了這麼多以後,她卻將自己冰冷的隱藏了起來,用笑容與熱情硬逼著自己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哎,桑依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
小太監帶著冰舞一路來到了蕭瓊兒所住的東宮。
冰舞一路笑看著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宮殿,握著桑依的手卻越抓越緊。
母後,舞兒回來了,舞兒又回到曾經我們的東宮了。
母後,舞兒發誓,這個東宮,這個皇宮,甚至整個納西,舞兒都會為你與父皇奪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