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娣,楚楚就是因為不想讓孩子重蹈她的覆轍,所以才咬著牙離婚的。”
寧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蒼白,她的那雙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淩微,喃喃地問:“楚楚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安娣,你一定不知道,在楚楚十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吧?她為什麼會突然住到學校去,為什麼要報考外省的大學?安娣,你一定不知道吧?”
“楚楚十五歲?”寧靜一把抓住淩微的手,急促地叫道:“楚楚十五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天哪,你快說,快說呀。”
淩微正想往下說,門,咚咚咚地敲響了。
寧靜站起來開門,邊走邊嘀咕:“我這個冰窖還有客人來?真是稀奇。”
淩微的心,仿佛被尖刺狠狠地戳了一下,眼眶,不約地紅了。
門開處,站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
寧靜認識,所以很熱情地禮讓著:“老夫人,是您哪?快請進快請進。”
淩微回頭一看,站起來迎過去,勉強扮出笑容:“奶奶,您怎麼來了?”
上官金珠穿著一件黑狐毛大衣,衣擺下露出一截黑紫色的旗袍裙裾。頭上戴著黑色的船型絨帽,厚綿的耳垂上鑲著晶亮的鑽花。唇角噙著端莊的淺笑,眼裏底掩不去一絲威嚴……好個氣勢逼人的老太太。
“淩微,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上官金珠一進門便開口。
嗬嗬,奶奶也連名帶姓地叫起自己來了。
淩微更是一陣的心酸。
她心頭一硬,臉上便結了一層薄霜。淩微不卑不亢地端來熱茶,周到備致地禮敬著:“好的,奶奶請坐下來說吧。”
寧靜有些尷尬,她看出來,老夫人是帶著心事帶著怒氣來了。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似乎不好摻和在裏頭。可又不好一走了之,寧靜擔心淩微會受什麼委屈。
上官金珠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抬眼看了一下寧靜,微笑著說:“我想跟淩微單獨說幾句話,行嗎?”
“當然行,當然行。”寧靜連聲說。這時候不得不走了,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微微,你好好招待老夫人,我出去買點水果。”
“好的。”
寧靜在經過淩微的身邊時,輕輕地扯了一下淩微的衣袖,又朝她眨了一下眼,搖了搖頭。
淩微看懂了寧靜的意思。
寧安娣的意思是,好好和老太太說話,順著老太太,千萬別氣著老太太。
淩微點了點頭。
寧靜掩門出去。
“淩微,我聽小瀾說,你要把孩子打掉?”上官金珠不愧是商場老將,知道什麼時候必須得開門見山。
“是的。”淩微也不含糊,她也是個幹脆之人。何況,她已嗅到暴風雨的味道。在這種情況下,淩微沒心思多周旋。
“不可以!”上官金珠將茶杯放茶幾上重重地一放,厲聲喝道:“你沒權利這麼做!孩子是我們安家的,是我們安家的後代,你單方麵無權做出這樣的決定。”
淩微淡然一笑:“奶奶,安瀾已經說過,這孩子不是他的。既然不是他的,那跟安家就沒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