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緘默了。
“怎麼不說話呢?”淩微抬起泠泠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安瀾,心,依舊很疼,臉上卻帶著如天氣般燦爛的笑容,款款地說道:“我看,一切都等鑒定結果出來後再說吧,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吧?”
“微微……”
淩微不答,丟下安瀾朝候在大廳裏的寧靜快步地走去:“安娣,你好快哦。”
寧靜不露痕跡地移開身子,裝作看牆上的宣傳欄,淡淡地應了一句:“家離這裏隻有兩站路。”
淩微有些羞窘地站在原地。
看來,寧安娣的怒氣還未消。到底是什麼呀,淩微很想知道。
隻是,此刻無暇顧及寧靜,因為,一位中年女醫生走出來,招呼淩微和安瀾到醫生辦公室去。
鑒定報告出來了。
安瀾在萬分欣喜的同時,羞赧地望著淩微。
他想說很多很多歉意的話語,他想開開心心地擁著淩微回家去。
可他不敢。
因為,淩微連正眼都不看一下安瀾。
寧靜看明白了鑒定報告的內容,臉上的寒霜消退了不少。幾天了,她第一次主動握起淩微的手,慈愛的笑容又浮現在她幹瘦的臉上,笑著說:“想不想回阿姨的家?阿姨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
這孩子既然是安瀾的,那麼,跟楚雨濃就沒什麼事。前麵就說過,寧靜不是吃醋吃味,而是不願受那個欺侮,不願意給人當橋梁與玩物。
今天,這個死扣被解開,寧靜的心情自然恢複了正常。
寧靜想,把汙水潑到淩微身上的那封信的幕後人與李秀芝,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有可能是兩個有著相同心思,有著相同目的的小人。
且不管這些了,隻要淩微沒摻和在其間就好。
“寧姨,還是讓微微跟我回家吧?微微住在外麵這麼多天,我奶奶都想壞了都。”安瀾不好多說什麼,他怯生生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淩微,又看了看隨後趕到的奶奶。
上官金珠畢竟是上了幾分年紀了,再加上心頭上揣著事情,所以氣喘籲籲。
這會兒緩過氣來,上前拉起淩微的小手,笑著嗔怪道:“你這孩子,自己的家不回,也不怕奶奶想你想的受不了。好了,什麼也別說了,跟奶奶回家。奶奶呀,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呢。”
安瀾趕緊緩和氣氛,插渾打科:“奶奶,什麼重要的話呀,能不能也跟我說說?”
“你這渾小子,我才不跟你說呢。”
安瀾笑著對淩微說:“你看,奶奶好偏心哦,有什麼話隻跟你說,卻不跟我說。”
淩微靜靜地聽著,瘦削的臉上一直掛著平和的笑容,她麵對上官金珠,安安靜靜地說:“安奶奶,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我聽著呢。”
“這個地方怎麼能說那麼喜慶的話呢?回家回家,跟奶奶回家。”
淩微搖了搖頭:“我的家,在悉尼。還有,寧安娣的家,也算是我的家。”
安瀾顯然是有些著急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希望奶奶能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