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廠負責人很快趕到了現場,消防官兵以及印廠工人呼呼啦啦一下子湧了進去,趙冬溪被何華攙著靠在一旁瑟瑟發抖,何華脫了外套給她披著說:“冷靜點,冷靜點啊。”
趙冬溪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卻沒有聲音,隻是過了很久才說:“為什麼?”
何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說:“東西,別想了,你太累了,該歇歇了,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我來處理吧。”
趙冬溪靠在牆邊不動,過了很久才說:“印廠那邊有說什麼嗎?”
何華頓了頓才說:“損失平攤,因為這是意外。”
趙冬溪閉上眼睛問:“大概有多少?”
何華頓了很久才說:“大約20多萬。”
趙冬溪深吸了一口氣道:“再印呢?”
何華說:“一樣,一人一半。新世是個大印刷廠,向來說一不二,況且自從秦氏不和咱們合作之後,新世似乎三番四次地想要終止和咱們的合作了,現在我們隻能接受這個價格,否則再計較下去,得不償失,可能會失去新世這個合作夥伴。”
趙冬溪捏緊了手上的包道:“又是秦氏。”
何華忽然苦笑了一下道:“自然了,之前多少合作夥伴不都是看在秦氏的麵子上才和我們打交道的,現在,牆倒眾人推,合情合理。”
趙冬溪皺眉道:“我想和新世負責人談談。”
何華那邊突然沒了聲音,過了很久很久才說:“你想好了麼?”
趙冬溪點了點頭道:“自然,不然我們拿什麼來填補這些損失,隻能說好話再讓他重新印了,到時候轉過身了再還。”
何華歎了口氣說:“我和你一起吧。”
趙冬溪點了點頭說:“就現在吧,這事越拖越不好辦。”
兩人頓了頓一同走向那個書庫,負責人正在聽屬下的人報告損失情況,看見他們倆皮笑肉不笑地問了聲好,便沒再搭理他們了。
趙冬溪和何華尷尬了一瞬,隨後便看了看現場情況。
火已經被撲滅了,他們的書都在最東邊的那個小庫裏,火勢沒有蔓延到其他書庫,許是他們運氣不好,巡邏的守門人無意間扔了個煙頭,故而引起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災難,簡而言之,隻有他們公司的書被燒了。
趙冬溪和何華看到這樣的情景自然不會去追究那個守門人的失誤,火勢不大不小卻剛好將他們書的書庫燒的幹淨,印廠從來都是禁止吸煙帶火的,不知道哪個守門人哪裏來的膽量公然違抗規定。
但是即便心知肚明也是有口難言,他們兩人都知道,就像何華說的,若是真要深究,這幾十萬而已,卻遠遠比他們失去一個合作夥伴要輕微的多。況且趙冬溪她們本就失去了秦氏的依靠,再加上新世本身就看不上這樣的小出版公司,100多萬而已,新世不可能賠不起,而且當時的合約也是由著新世寫的,因為畢竟能巴上新世合作,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他們哪裏還敢計較這麼多。
所以明裏暗裏他們都不占理,他們都會吃虧。
趙冬溪和何華明白,這場陰謀可能是新世老總的意思,也可能是當時對手“天樂”的慫恿,自然也有可能是秦氏插得手。
兩人站在寒風裏看著多日來的付出化為灰燼,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感覺。趙冬溪站在那裏愣了很久,才將身上何華的外套脫下來說:“你穿著吧,我不冷,剛剛隻是嚇住了,現在好了。”
何華凍得一直在抖,看她這樣說也沒客氣接過了衣服問:“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提高了好多。”
趙冬溪笑了笑說:“因為我知道,我隻能靠我自己啊。”
何華頓了頓也笑了笑說:“真的太難想象當初那樣的一個你,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你大概會有一個新外號,叫做吳下阿蒙。”
趙冬溪衝著他沒力氣地笑笑說:“謝謝啊,何先生。”
何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說:“你比我厲害多了,我要像你學習呢。”
趙冬溪笑了一下,正準備說什麼,那個負責人忽然喊了聲,“趙總、何總。”
趙冬溪和何華扭頭去看那負責人,負責人往前走了兩步說:“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您二位看這事能按照我們說的那個方法處理嗎?”
趙冬溪和何華都笑了笑說:“張總您客氣了,新世好歹是個大公司一定不會坑我們,我們考慮了下,您說的那個方法我們讚成,不過有一點小小的問題,還希望你們能給我們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