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時陷入沉寂,隻能聽見素素的腳步聲一下下走遠,空曠的走廊,高跟鞋踏上去的聲音似乎格外得響。
趙冬溪瞧了眼站在她旁邊的何華,看著他現在這副失落而又悲傷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準備說些安慰話的時候,卻被何華拉住手臂說:“事解決完了?可以走了嗎?”
趙冬溪下意識地扭頭去看秦典,秦典抱著手臂靠著辦公桌,眼色一沉,卻什麼都沒有說。
趙冬溪又扭頭看了眼有些狼狽的何華,頓了頓才說:“等我去拿東西。”
趙冬溪走到沙發跟前拿了自己的包,又抬頭看了秦典一眼,秦典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趙冬溪心一狠就跟著何華走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閉上的時候,秦典慌忙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是吳晨,吳晨似乎有些急躁地喊道:“你怎麼還沒過來?我要頂不住了?”
秦典說:“來了。”
吳晨說:“我要去瑞典滑雪。”
秦典說:“行程所有費用我包。”
吳晨說:“你陪我去。”
秦典說:“不。”
吳晨嚷嚷著掛了電話,秦典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底下那兩個小黑點慢慢走到了車跟前,這才有些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吳晨急著拉他去充數,趙冬溪今兒就走不出這個門,可誰能想過吳晨偏偏這時候來事呢?
趙明浩看著他家秦總那火冒三丈卻又生生壓下去的眼神,頓了頓還是決定站得筆直地當一顆大白菜。
趙冬溪跟著何華上了車,何華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帶著她去了一個僻靜的公園。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趙冬溪才說:“對不起啊,我沒想過會弄成這個樣子,我以為……”
何華吸了口煙含糊不清地問:“你真的覺得是素素幹的嗎?這事。”
趙冬溪愣了一下,她顯然沒有想過何華會這麼問,頓了很久才說:“你覺得,是我冤枉她嗎?”
何華又吸了口煙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冬溪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想過秦典找我來是為了給我看這個,可是從調查的資料上看,能把這些人物和事情都串聯起來的也就隻有素素一個人了,不由得我不懷疑她。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因為這事把素素趕走或者說怎麼樣,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她幫了我們很多,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
何華捏滅了一支煙,又點了一支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想知道,比起素素,你是不是更相信秦典?”
趙冬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有些懵了,她怔了半晌才小聲呢喃道:“這是什麼意思?”
何華說:“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秦典設的這個局,把這些事情都推到林家身上,逼我們趕走素素,這樣公司他肯定會加派他的人手,你就會更加依賴他。”
趙冬溪沒有說話,何華繼續說:“你看上回,他解約的時候,楊桓和孫瀟立馬就走了,公司就驟然間失去了兩個得力助手,我來的時候孫瀟已經回去上班了,楊桓肯定不久後也會回去,若是把素素也弄走了,從小的說我們沒有了一個骨幹,從大的說,往後無論公司發生什麼,林家都不能幫我們。”
趙冬溪聽著他說的這些話,腦袋裏嗡嗡作響,噎了很久才憋出來一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裏,公司沒有他的人離了他也是寸步難行,更何況素素的身世,他……”
她說到這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秦典這樣的人,想知道誰是誰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秦典怎麼就會料定林家會幫公司呢,明明這麼久,公司遭遇了這麼許多事情,素素一次都沒有求到林家啊。
趙冬溪雖然想到了這裏,可是她不敢說,因為她知道就像她一心懷疑素素一樣,何華懷疑秦典也是合情合理的,這些事誰都不能保證一定不發生,誰也不能保證所有放在台麵上的都是真心。
車廂裏又陷入了沉默,何華將第四根煙撚滅,然後長出了口氣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所以你現在,還是要和秦典合作嗎?”
趙冬溪良久沒有開口,何華也沒有催他,一路上都很安靜,快要到公司門口的時候,趙冬溪才說:“我總得知道他想幹什麼吧?”
何華一個拐彎將車子停在了公司門口說:“你決定了?”
趙冬溪點了點頭,何華頓了頓說:“嗯,尊重你的決定,但是趙冬溪,你要知道,秦典不比我,他身邊的人,尤其是女人數不勝數,他那個人更是高深莫測,你想要和他交易我不反對,但是要是哪天丟了心陷了進去,我也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