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後一道菜上來的時候,趙冬溪才看見趙明浩帶著不情不願的楊桓進來了,楊桓似乎還有些生氣,癟著嘴眼眶微微有些紅。
他走到桌子跟前看著秦典低著頭說:“秦總好。”
秦典點了點頭說:“坐。”
楊桓看了眼趙冬溪,又掃了眼趙明浩,趙明浩也看向趙冬溪,趙冬溪愣了會兒才猛然站起身說:“噢噢,我坐對麵。”
趙冬溪拎著包坐到秦典旁邊,這才看秦典似乎微微平靜了一點,楊桓坐在了裏頭,趙明浩跟著坐在他旁邊,衝著趙冬溪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趙總,讓您久等了。”
趙冬溪搖了搖手說:“沒有沒有,也沒有等多久。”
秦典“哼”了一聲,趙冬溪沒說話了。
楊桓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趙明浩看了他一眼扭頭笑了一下對著秦典說:“秦總,讓您久等了,我給您倒酒。”
秦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趙明浩徑自拿起酒杯倒了酒遞給秦典,秦典倒也沒再耍脾氣,接過來放到桌子上,對著楊桓問:“小桓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桓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小聲說:“前幾天,聽說您讓我回去工作,收拾了一下就去公司了。”
秦典笑了笑,給趙冬溪夾了筷子菜說:“那謝謝你了,這麼盡心盡力,年終獎趙總不會虧你的。”
趙冬溪心裏一咯噔,趕忙陪著笑說:“對啊對啊。”
楊桓也裝樣子地笑了笑,沒再吭聲。
趙明浩看秦典已經開始夾菜了,也不客氣,盯著桌上的那盤蝦開始剝,聽著他們一邊閑聊,一邊剝蝦,最後剝了一小碗,全又遞給楊桓了。
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楊桓倒是吃了,就是不看他,但是趙冬溪覺得趙明浩似乎還挺高興的。
四個人隱在嘈雜的環境裏,秦典板著臉一言不發,趙冬溪看著趙明浩目瞪口呆,趙明浩高高興興地剝蝦,楊桓氣勢洶洶地吃蝦。
桌上一時變得異常安靜,趙冬溪不知道怎麼的就伸筷子夾了隻蝦,然後為了避免尷尬自己慢慢剝著吃,再抬頭的時候發現秦典也在剝蝦。
秦典和趙明浩似乎是在比賽一樣,瘋狂地把蝦往自己碗裏撈,最後的那點蝦很快就沒了,然後趙冬溪就發現自己碗裏多了很多剝好的蝦仁。
她抬頭看了眼楊桓,楊桓也看了眼她,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繼續低下頭開始吃。
秦典雙手油膩,得勝般地看著趙明浩,扯出紙巾來擦手,趙明浩看著他笑了一下扭頭說:“服務員,再來盤蝦!”
趙冬溪其實沒那麼愛吃海鮮,尤其是蝦,楊桓其實也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兩個人都不敢說話,仿佛其他兩個人正在經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
秦典聽見趙明浩這麼說,立馬扔了紙巾,兩人展開了又一場惡鬥。
趙冬溪偶然抬頭看著秦典認真剝蝦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點笨拙又有點可愛,這樣的他和平時一本正經的他有一種強烈的反差萌,趙冬溪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秦典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扭頭看著她笑了笑。
秦典笑起來很好看,他本身長得十分俊朗,又天生而來的一股子霸氣,大抵又因為當裁決者當得久了,顯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這樣的孩子心性,趙冬溪平日裏是很少見得,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髒砰砰跳了兩下。
又一盤蝦剝完了之後,四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兩個累得,兩個撐的。
秦典這回拿起紙巾擦手的時候,趙明浩說:“給我一張。”
秦典笑了聲說:“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楊桓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弄得大家都一愣,倒是趙明浩高興地說:“沒了就沒了,我不在乎。”
秦典和趙明浩似乎來這裏都沒有想吃飯的意思,也沒人喝酒,仿佛純粹隻是為了聚會而聚會的。
等四個人都平靜下來的時候,秦典才認真道:“小桓,趙總的公司往後可能會越做越大,你越盡心,往後的好處就越多,你要記著,你跟著的不單單是趙總,還有我,所以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嗎?”
楊桓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看趙明浩,趙明浩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抬眼看秦典說:“你別嚇著他了。”又扭頭說:“秦總的意思就是,趙總的公司往後就是現在的秦氏,你要認真點做,知道嗎?”
楊桓抬頭看了眼還不明情況的趙冬溪,又看著秦典說:“知道了,秦總。”
秦典點了點頭說:“有些吵,回去吧。”
四個人出了飯店,趙明浩看了眼秦典說:“那我們就先走了,秦總你晚上開車小心。”
秦典點點頭,然後帶著趙冬溪往停車場走,他走得很慢,趙冬溪幾乎要放慢腳步才能等到他,趙冬溪有些訝異,但也不好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