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有些突兀地響起，趙冬溪一時怔愣，頓了頓才拿起手機看了看。
是周浩，估計在催了。
趙冬溪頓了頓將手機關機，隨後對著趙媽媽道：“我現在要跟你坦白一件很重要的事，也是這麼久以來，我為什麼必須得和周浩在一起的原因。”
趙媽媽忽然回過神了似的道：“小溪，該不會他威脅你了吧？因為媽媽？”
趙冬溪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我和秦典的事。”
“啊？”趙媽媽驚訝異常，隨後道：“你們？你和秦典的事他知道了嗎？可是這是你們倆的事啊，他既然介意，為什麼還非要你和他在一起？”
“媽……”
趙冬溪有些顫顫抖抖地開口，她似乎斟酌了半晌，嘴巴張了又閉，似乎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媽媽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她伸手覆上趙冬溪的肩膀說：“別緊張，孩子，你隻要知道媽媽是為你好的，不恨媽媽就行了，這些你要是實在不想說，就算了。”
她說完又拍了拍趙冬溪的肩膀，趙冬溪低下了頭，微微發抖。
她知道這件事她必須得說，不然等到那些不堪的照片全部都呈現在趙媽媽麵前的時候，她怕趙媽媽會撐不下去。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媽，他有我和秦典的照片，非常不好的那種……”
趙媽媽愣住了，徹徹底底愣住了。
趙冬溪在坦白的過程中，她的確驚訝了很多回，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是這種。
她不能想象，在這段時間裏，在她總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幸福的同時，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承擔了什麼，又受了怎樣的委屈。
趙冬溪情緒有些不穩，這種話她誰都沒有說過，現在卻要全部吐給自己的母親，尷尬與不堪似乎悉數圍繞在周圍，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尤其是，在母親長久的沉默裏。
趙冬溪閉上眼睛等待著趙媽媽的宣判，她知道這事是早晚要來的。
隻是屋子裏的沉默持續了不久，趙媽媽就忽然伸手拉住了趙冬溪的手，眼淚安靜地掉在兩個人的手上，無聲的難受與悲傷在兩人之間蔓延，整個人空間裏似乎都充滿了悲涼。
趙冬溪有些發愣，她不知道趙媽媽是什麼意思。
所以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媽……”
趙媽媽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吐出幾個字，“委屈你了，小溪。”
趙冬溪此時此刻竟是不知道如何反應，愣愣地待在那裏，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媽，你不怪我嗎？”
“媽媽為什麼要怪你？”
趙媽媽抬手摸著趙冬溪的頭發，慢慢道：“我知道你有多苦，我都知道的，是媽媽太自私了，把一切都強加在你身上，還要求你用正常人的方法做人，從來隻會指責你，卻從來都沒有理解過你。”
趙冬溪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靜靜地悄無聲息，趙媽媽接著道：“對不起啊，這句媽媽的對不起，遲了太久了，小溪。”
趙冬溪終於忍不住啜泣出聲，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嚎啕大哭。
她從來以為趙媽媽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極為生氣的，她身體不好，趙冬溪就害怕這件事再給她鬧出來什麼毛病。
卻從來沒想過，在這個時候，趙媽媽已經完全理性了，她懂得趙冬溪說的話，也能理解趙冬溪的處境。
這世上哪有什麼人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呢，尤其是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商場上，她對趙冬溪的要求的確太過苛刻了。
一個公司隻是能幹是完全不夠的，所以她這麼久以來的所謂負責，其實都是苛責，也都是在一直為難趙冬溪。
可是趙冬溪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安靜地承受著這一切，就好像她本來就該承受這一切一樣。
趙媽媽也掩飾不住的難過，母女倆哭成一團。
等到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趙冬溪正欲再開口，門卻被敲響了。
趙冬溪頓了頓紅著眼眶看著趙媽媽，趙媽媽拍了拍她的手道：“媽去開門，你去洗把臉，我看看是誰。”
趙冬溪也想不明白，這時候有誰會來她家，所以徑自去了洗手間。
趙媽媽打開門的時候卻愣住了，她愣了半晌才說：“秦、秦先生。”
秦典露出個笑容道：“阿姨客氣了，叫我秦典就好，我找下趙總，她電話打不通，請問她在嗎？”
趙媽媽這時候也不知道如何反應了，想了想趙冬溪剛剛說的話道：“你、你先進來吧。”
秦典皺了皺眉，但是卻沒有拒絕，側身進了門。
由於家裏沒有合適的拖鞋，所以他也沒有換鞋，進了屋子才問：“趙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