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站在茶園田埂,仿佛展望到自己在這片土地上大顯身手的情景。空寂的田野也讓她感觸到孤獨的襲來,然而,這時她選擇的一條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她要一個人來承受寂寞。
長秋宮,皇上的寢宮。
皇上躺在床上翻看一本史書,自從把朝政交給自己最寵愛的大皇子,他的日子過的很閑適,勾心鬥角爭鬥了一輩子,隻弄得心力交瘁,病患纏身,如今繼任皇子已選定,他可以歇下來享享清福,國家朝政讓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去治理吧。隻希望治好身上的病患,過一個無憂無慮的安逸晚年。
萬公公拿著一個奏折,垂頭走進來跪在床邊,“皇上,祥王送來的折子,十萬火急,請求您親自禦覽。”
“奏折為何送至朕這裏?都交攝政王處理。”皇上眼皮沒抬,繼續翻閱書頁。
萬公公沒動地方,如今敵軍都快要打到京城來了,攝政王還在瞞著皇上,祥王定是為這事跟皇上遞折子,萬公公認為這個折子皇上應當看看。
“皇上,許是祥王有天大的事情才把奏折送到您這兒來了,您就破列看一眼吧。”
“墨兒在外候著吧,讓他進來。”皇上低聲吩咐,朝廷政事他已放手交給大皇子,折子他不會看。
如今大皇子攝政半年有餘,朝廷風平浪靜看似已經穩定下來,應擇日冊立皇太子。三皇子身為臣子必須臣服於君,皇上不希望他離世後三皇子與未來儲君對立於朝堂之上,掐鬥得你死我活。
“回皇上,祥王病臥在床已經有幾天沒入宮,這折子是祥王差入宮送來的,說是十萬火急,務必讓您親自過目。”
“哦,生什麼病那麼嚴重。”
“奴才不清楚。”
“威兒性子冷冽,睿兒又不甘心臣服,這兩人確實讓朕不放心。墨兒病中遞折子,莫非是為三皇子所托之事?”三皇子從小繞膝承歡未離左右,在諸皇子中最是聰智貼心的,皇上心頭泛上一陣痛憐, “折子遞上來,朕破列看看。”
“是,皇上。”萬公公遞上折子,這才鬆口氣。
皇上打開奏折沒看上兩眼,便兩手擅抖,老淚已滿眼眶。
“睿兒,朕的三皇兒……”
萬公公心下一驚,哎呦,祥王怎麼遞這種折子呀,這皇上的病可剛剛好點……
“皇上保重,莫要哭壞身子的啊。”
萬公公勸著皇上自己卻偷偷掉起淚來。
昭王跳崖身亡的事兒已經在朝堂上傳遍了,京城內百姓們自發悼念三皇子,家家掛上了白燈籠,一切喜慶事都拖延到百日後,就皇上一個人還蒙在鼓裏。攝政王怕皇上知道此事病情加重有個三長兩短,讓瞞著不許報。
祥王這道奏折卻把這件事給捅到了天,哎呦!這不是要皇上的命嗎?皇上經不起折騰了,要知祥王折子裏是這個內容,萬萬不會費盡口舌的把它覲上皇上。
“把威兒給朕傳來,咳咳……”
“是,皇上,您又咳了。”萬公公拿下皇上咳痰的絹帕,眼淚汪汪的,“哎呦,又咳血了,皇上,人死不能複生,您節哀順變呢。”
皇上用力地咳著,一口一口的吐著血,眸中的焦躁與悲哀交織著一股怒火,蠟黃的臉驀然慘白的無一絲血色。
萬公公心裏一陣發慌,害怕皇上一口氣上不來就此過去了。
“快去,借著朕還有一口氣,快傳來……咳咳咳……”
“奴才遵旨,皇上……”萬公公掉著眼淚,揪著心跑去傳旨。
軒轅威匆匆奔到皇上的床前跪下,雖然穿著整齊,但那落魄的眸子呈現出他的一抹哀傷。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將奏折甩到軒轅威眼前,一陣咳聲代替了怒斥,“咳咳……咳咳……”
軒轅威撿起奏折看了看,知道那件令人痛心的事情是瞞不住了,他跪趴在地上抬不起頭,“兒臣知錯了,父皇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咳咳……”皇上咳了一陣終於能說出話,嗓音陰沉低啞,“你竟然將你的三皇弟和雲瀟雙雙逼下懸崖!你,你,咳咳……你知不知道,沒有你三皇弟在段家內策動兵變,把控製京城的段家軍隊變作鎮國軍隊保衛京城,你焉能動得了段鵬飛那老賊,何來你的滅賊功勞,滅不了逆賊你怎能從宸北安全回京入朝參政,怎能坐上今天的監國之位!”
“兒臣隻是想得瀟兒,不想三皇弟卻因此意外墜崖……兒臣知罪。”軒轅威跪在地上痛心疾首,他心痛的是墜下山崖的雲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