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軒轅睿回到承軒宮。
“王爺,回來了。”雲瀟迎上前低聲問道。
“嗯。”軒轅睿像似很疲累,輕哼一聲不想多說。
雲瀟心痛地看向他,自從軒轅墨被冊封為太子,王爺精深的眸光似被天遮目,總是無神無韻,雖然依舊平靜在顏,依舊溫潤如玉,可雲瀟了然他是在人前強裝平靜,因而為他擔憂不已。
“守靈可是很辛苦?”雲瀟低聲問他守靈的辛苦,湊近他麵前,伸手溫柔的為他脫去孝衣,解去孝衣裏麵的官服,服侍他換上一套閑適的白色錦,然後再套上孝衣。
“瀟兒不必為本王擔憂,再辛苦也要為父皇守靈,盡人臣之孝。”軒轅睿等著雲瀟為自己忙活完,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坐在軟榻上,這是第一次帶她住進宮中,
他關切道:“宮裏住的可習慣?”
“嗯 ,承軒宮富麗堂皇,很好。不過,哪裏也不如自己的家住的安心。”雲瀟輕笑,實話實說,對皇宮她敬而遠之心有抵觸,不願被鎖在宮牆中。幸虧自己的夫君沒有登上皇位的機會,若不然她這輩注定在這座皇宮中陪著夫君度過一生,也許會失去人生樂趣。
軒轅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熱茶,看著雲瀟對自己溢出的清麗笑顏,心裏微微隱痛。
她心性閑情灑脫,極是不喜皇宮的深沉,這個他了解,可自己卻對皇宮獨有感情,一旦離去將是怎樣心痛,她何嚐理解他的苦衷。父皇入土為安後,六皇弟就會登基為帝,成為皇宮的新主,他將情何以堪!
“明日還要守靈,今晚早些歇下吧。”雲瀟靠近他的胸前,把他的手臂攏在自己身前,讓他環住自己的身子,在他耳旁低聲道。
軒轅睿心頭一熱,剛要抱著她起身走入寢室,突然聽到門外太監低報,“王爺,太子殿下來了。”
軒轅睿微愣,連忙把雲瀟放在軟榻上,起身迎出門外,“快請。”
軒轅墨此時已大步走到殿門外,在門口遇到迎出去的軒轅睿。軒轅睿向走近的人微微一禮,“參見……”
“皇兄不必行禮。”
軒轅墨一把扶住三皇兄,心中不由得波瀾起伏。
從少年懂事時起,軒轅墨就崇敬三皇兄為治理國家日理萬機、嘔心瀝血的付出,三皇兄曾是大臣和民眾公認的皇位繼任者,多年來輔佐父皇理政。他權傾朝野,尊威鼎盛,然而,在自己接過太子封冊之時,三皇兄一生的夙願隨之隕落,這些時日三皇兄心中定是一片黯淡,失了光明。軒轅墨為之惋惜,麵對日益臨近的皇位,他苦惱不已。
軒轅睿不知這位即將為帝的六皇弟深夜來此要對自己坦誠何事,客氣道:“請太子入內殿一敘。”
軒轅墨走進大殿,吩咐宮人,“都退下吧。”
“遵旨。”
殿中所有的人全部退下。
“太子上座。”軒轅睿尊禮讓出主位。
軒轅墨沒有從善如流的坐在承軒殿主位,而是撩起孝服衣衫屈膝一跪,“三皇兄,小弟有一事要對皇兄坦誠。”
軒轅睿一急,額頭冒出一絲冷汗,連忙去扶:“太子不可,你已是九五之尊,你是君,為兄是臣,臣子怎敢受君王跪拜。快起來,以後不可再跪為兄,微臣受之對君主是為大不敬。”
軒轅睿抬眸看著三皇兄,一張俊朗的麵孔異常嚴肅。
“三皇兄,小弟今夜是專程求三皇兄為帝而來。肯請三皇兄登基繼任皇位,承繼東宸大統。”
軒轅睿聽到六皇弟的這番話驚世之語,驚詫的怔愣在軒轅墨的麵前,瞠著一雙絕美的鳳目直直地看著六皇弟堅定亮澈的墨瞳,心中一陣悸動,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一大股一大股的湧動著曆經心髒,那湧動的是驚喜與希望。
“三皇兄,你若不答應,小弟就長跪不起。”軒轅墨催促道。
“為兄……”軒轅睿眼睛湧上熱淚,一把扶起了太子軒轅墨。
這時,殿脊上一隱者鼻子輕哼,“昭王你這狼心之人竟還想做皇帝,真是妄想也。”偷窺之人嘴裏低罵一句,身子一竄消失在夜幕中。
軒轅睿很快冷靜下來,拉著六皇弟坐到軟榻上,眸中隱著一絲痛意拒絕道:“為兄不敢。”
“皇兄……”軒轅墨見皇兄不應,眸中閃過焦急,急切把心中之計全盤托出:“從明天起小弟將病弱不支,臥床不起。小弟體弱多病,實難勝任治國重任,父皇入葬後,小弟向眾臣提出禪位隱退。”
“體弱多病?六皇弟何時體弱多病?!”軒轅睿正色道:“父皇傳位與六皇弟,為兄僭越登位是為對父皇不敬,太子不可再有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