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先皇對賢妃不顧一切的獨愛,哀家的兄長為力挺哀家坐穩後位,以軍權控製了皇權。皇上獨寵賢妃,兄嫂為討好本宮,意喻綁住本宮與之聯手,出手害了賢妃等嬪妃。”段皇後幽幽道出隱於心底的秘密。
雲瀟默默聽著,並未想多聞前朝朝政之密,過去的就過去了,若再糾結,麵前的皇太後將不會安順的從冷宮移到壽寧宮宮中養老。
“先皇失去了對皇權的掌控,又賠進了心愛女人的性命,對本宮恨之入骨。”段渝姬話語深沉,說到情深處,情緒微有波動。
“若是先皇雨露均沾,哀家也不會與兄嫂圖謀控權,淩駕於皇權之上,壓製先皇十幾年。”
雲瀟感歎段太後扭曲的情愛,“臣妾理解母後,母後深愛著父皇,卻難得父皇之心,如今父皇離去,母後依然念念而思,其情苦不堪言。然而,愛在其中,酸甜苦辣五味俱陳,任誰不想綿綿情長,順心如玉。”
段渝姬抑下微漾的心緒,明確的勸道:“人的一生,焉能總是品嚐蜜糖一味,該鬆手就鬆一鬆,萬不可步賢妃的後塵,枉送掉自己的性命,亦致國家蒙難。”
雲瀟無語,如果軒轅睿在後宮雨露均沾,雲瀟將之情可以堪,軒轅睿要放棄為宗族延綿後代,雲瀟同樣也是情何以堪。
這是一個糾結的話題。
“哀家的半生從沒體會到愛的滋味,隻得到男人的欺騙和虛情敷衍,酸甜苦辣沒有甜這一味。”
段渝姬抑不住翻滾如潮的心緒,傷感的走進佛堂,跪在佛前闔閉眼眸,參佛一年有餘,為的是忘卻前孽忘卻痛苦,讓自己的心平和,安度晚年,然而,她的心依然不夠平靜。
雲瀟心情也是苦悶難安,也隨太後跪在佛前,闔目為自己祈禱病體痊愈,隻有自己為軒轅睿延綿子嗣,一切依然是幸福完美的,否則……
段渝姬默誦佛經,良久才壓下紅塵雜念,心緒漸漸平複許多。
“母後,跪的太久,起身歇息一下吧。”
雲瀟把太後攙扶到軟榻上,到桌案前提筆抄寫經文。
段渝姬沉默良久,緩緩拿出一方絲帕,放到雲瀟麵前的紅木桌案上。
“哀家理解你們伉儷情深,但是,皇上無嗣萬萬不可,睿兒不願意大張旗鼓的選妃那就不選了,少納幾個妃子即可,這是玉屏公主小女兒惠兒繡的手帕。”
“玉屏公主的女兒?”
雲瀟放下手中的筆毫,向那鴛鴦手帕驚鴻一瞥,硬擠出一抹笑意,“臣妾著實不敢容嬌縱的嬪妃,怕是皇上也接受不了。”
“你了解雲兒的品行,雲兒確實有些驕縱,不過,惠兒的性情你還不甚了解,她是個溫柔似水的女孩子。”
雲瀟決不會接受那方鴛鴦帕,無論如何不能引狼入室,不能讓那種嬌縱的女人進宮攪擾不安,給自己仰或給軒轅睿添加煩惱。
軒轅睿吃了午膳,沒午睡便匆匆回了禦書房,雲瀟心思重重的望著窗欞沉思。
“娘娘,您想什麼呢,看樣子很不快樂。”小婉一直關注著主子。
“從今以後怕是都不會快樂了。”雲瀟收回目光,垂眸低歎。
“怎麼了,莫不是太後跟娘娘說了皇上選妃之事?”小婉猜測的問道。
“太後許皇上不大張旗鼓的選妃,不過,必得納幾個妃子,看中了玉屏公主的小女兒,玉屏公主的大女兒昭王薛側妃是一個嬌縱的女人,在昭王府狂妄的不得了,大女兒如此。小女兒也不會賢惠到哪裏。”想起昭王府的薛側妃,雲瀟心緒煩亂,糾結萬分。
“那種尖戾女人若是入了宮,宮內再也不得安寧。”小婉皺了半晌眉頭,忽然想起夏籬曾經調侃的話,【選來的妃子未必跟皇後一個心眼,皇後不如在身邊選一個貼心的侍女,像民間的通房丫頭,服侍皇上生下皇子,然後過繼到皇後的名下。小婉,你是娘娘的陪嫁丫頭,最適合替娘娘產下一位皇子以穩固娘娘的地位,將來承接皇位也會後繼有人。】
“夏漓姐姐,莫要亂說。”小婉臉色一紅,瞪了夏漓,而後閃了閃眸子。心忖,不如娘娘親自為皇上選一個中意的侍寢,生下皇子過繼到娘娘名下,太後就不會堅持讓皇上納惠兒小姐為妃了。
“為皇上選個侍寢?”雲瀟白了小婉一記。
“娘娘休得往牛角尖上鑽,皇上納妃是早晚的事,娘娘不妨先下手為強,奴婢推薦秋月,秋月出身小家碧玉,溫柔嫻淑,對娘娘對皇上忠心耿耿。”小婉由不得雲瀟猶豫,劈裏啪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倘若娘娘不出手,怕是一輩子要跟虎狼搏鬥了。”
“秋月?”雲瀟擠眉重複一句。
“對,秋月是最佳人選,奴婢知道娘娘的心思,皇上納妃,娘娘心裏很難受,可現在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娘娘盡管歇著,不用您操心,奴婢來替您安排一切。”小婉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