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兀自回到鳳元宮,不能隨時看護皇兒,心裏擔憂的很,坐在鳳元殿軟榻上,不禁落淚潸潸。不知流了多久眼淚,一個宮女拘謹地奉上茶盞,把她飄到寧壽宮的魂拉回來。
“娘娘,您喝口茶水吧。”
雲瀟試試眼淚,看著眼前的宮女還算沉穩,低沉地問,“玉蟬,其他人都各奔新主,你因何還留在宮中。”
“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調差,奴婢甘願一輩子守護娘娘的宮殿。”
“難得你的寂寞守候,你們先退下,有事本宮再喚你們。”
“是,娘娘,奴婢在門外候著。”
宮人都退出門外,雲瀟望著冷清的宮殿,心底淒涼一片,仿佛墜入一個寒冬冷窟。
宮內僅有的兩個太監和兩個宮女都站在門邊,沒有一個信賴的麵孔,沒有一個知心人可以向她傾述一下自己擔憂兒子的心情。
李丞相下了早朝,請求覲見皇上卻被客氣回絕,無奈直奔寧壽宮而來。
傳進李丞相,太後坐在主位,沉著一張麵孔,瞟了一眼恭敬行禮的李丞相,心裏十分納悶。
幾年前,段家強勢操控朝政之時,這位李丞相是輔佐皇上的最強勢力,段家以太後為首,跟李丞相明爭暗鬥了十幾年。如今時過境遷,隨著段家的滅亡,太後已退出政壇多時,今天,這老家夥突猊來寧壽宮覲見為哪般?
“李相別來無恙?來見哀家何事之有?”太後以主待客,首先開口問道。
“老臣尚且無恙,然而……恕老臣危言聳聽,太後,江山社稷就要危難臨頭了。”
“危難臨頭?”太後不解,疑惑的瞪著李丞相,“有話直說!”
“太後,如今雲風瑾手握軍權,皇後重掌鳳印,倘若雲氏兄妹聯手幹政,翻天地覆可是輕而易舉之事啊!”李丞相並不囉嗦,一語驚天。
太後聞言臉色遽變,細細想來,雲家兄妹對江山社稷還真是有威脅。當年自己鳳印在手,兄長也是兵權在握,預謀聯手控製朝廷那可是得心應手的。
“來人,傳哀家懿旨,即刻將皇後打入冷宮!”
太後沉顏下令,江山社稷為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軒轅睿得知皇後被罰冷宮的消息,心下焦急,急速從禦書房奔到寧壽宮,行過禮,開口便問:
“母後,皇後犯了何罪,因何突然將她打入冷宮?”
“皇後觸犯宮規,私自離宮,將皇子誕在宮外,令皇家、令皇上顏麵蒙塵,須得重懲以正宮規。”太後冷冷道。
“皇後乃一國之母怎能罰去冷宮?請母後撤回懿旨。”軒轅睿直接請求開罪雲瀟。
“哀家懿旨既出不可更改。”太後的語氣很強硬,昔日做皇後時的威嚴儀態複現在身,大有重振雄風的氣勢。近幾年,太後一心念佛,修心養性不去參入朝政,然而,自從聽過李丞相所奏的危機之後,她不得不為江山社稷的穩固而奮起。
“雲瀟是兒臣的皇後,家和萬事興,望母後饒恕雲瀟的罪過。”軒轅睿坐下來。
“皇帝不必為她求情,哀家不會撤回懿旨。“太後看了一眼焦急在顏的皇兒,皇兒這般一心寵著皇後,更是危機重重。
“朕不同意懲處皇後。”察覺母後刁難雲瀟的意欲不簡單,近日有耳聞,關於雲氏一族的謠言漸起,軒轅睿一時間麵色不悅,言道:“瀟兒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母後莫要聽信偏麵之言。”
“江山社稷不是兒戲,皇兒休得大意。”太後沉聲忠告三皇兒,執著道:“統領後宮的鳳印在哀家手中,哀家有權處置後宮犯錯的嬪妃,皇後也不列外,皇帝休得幹涉。”
“皇後都回宮幾個月了,母後才想起懲罰,兒臣以為母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軒轅睿一針見血的點到實質,不用跟他玩謀略,他知道因果。
太後把話挑明:“雲瀟聰慧過人,有野心也定是不同凡響,不得不防範。”
野心?!
軒轅睿惱然說出的話不由自主的成了低吼:“母後這是杞人憂天!”他不想頂撞母後,夾在中間很為難,然而,他不能默認母後迫害雲瀟。
“皇帝,你是一國之君,不是平民百姓!”太後低吼,莞爾勸道:“宮中好女人有很多,既然寵愛白玉蘭,那就廢黜了皇後再立新後。”
“母後!”軒轅睿怒積胸間,胸口堵得難受。
太後冷然看了軒轅睿一眼,歎道,“哀家知道你跟皇後餘情未了,若是駁不開麵子,哀家替你做黑臉人。”
“餘情未了?朕對皇後豈止是餘情未了?白玉蘭豈能跟瀟兒相比?!”軒轅睿從太師椅上倏然然起身,惱然道。
“三皇兒,做皇帝不可有婦人之心,不可兒女情長感情用事,倘若江山社稷存在一絲危機,應盡早消滅在萌芽中。”太後方知三皇兒癡心未改,從三皇兒泛怒的眸子中似乎看到了先帝為賢妃跟她而怒的影子,此時太後更加堅定了打壓皇後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