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微動柳眉,語氣淡淡卻隱有一絲譏誚,“一個低賤的采女能夠越過眾多才人,獨領風騷的統領棲霞宮,這個采女不簡單,她居然能讓精明的刑部尚書大人為她友情脫罪,據說薛采女在寧壽宮也是很有人緣的。”
皇後犀利的話語,令楊矯健麵子上略略掛不住,“娘娘誤會了。”
“娘娘懷疑二皇子食果中的毒是薛采女所為?”肖義聽出點味道,直接問出來。
“薛采女身份特殊,有幕後操縱的條件,皇上冷淡與她,她心中有怨,有報複皇上的動機。”雲瀟的目光掃過肖義的驚詫,嚴肅地對上楊矯健的驚慌,低弱的聲線綿裏藏針。
“皇後分析得不錯,薛采女對朕也有怨恨在心。”軒轅睿讚同雲瀟的觀點。
楊矯健心頭一驚,豁然醒悟,皇後之言不無道理,薛采女的確有報複皇上的動機。玉屏公主尚且在獄中關押,駙馬被皇上貶為庶民,薛采女備受皇上冷落,必然心有怨恨。
雲瀟抖出李元查到的案情,“李元查出:餘敏兒誘騙宮女實施下毒,下毒後將宮女滅口,薛采女必定是主謀。”
軒轅睿揚起了眉,頗為吃驚,“竟然是她?”
雲瀟冷笑,語氣譏誚,“昨天上午,薛采女的陪嫁丫鬟餘敏兒來蘇繡院要繡活,趾高氣昂的氣勢,即使是宮裏的主子也沒她那樣傲氣的。”
楊矯健慚愧地低下頭,沒想到自己經手幾年未破的案子,經皇後一言點破。
“薛采女果然不安分,朕早該收拾她了。”軒轅睿聽得出來,雲瀟把下毒的嫌疑人指向薛鳳惠。若不是有母後護著,他早把薛鳳惠趕出皇宮,永不許入宮。
“那日薛采女潛入朕的寢宮作祟,朕甚是後悔當時沒有讓侍衛亂劍剁了她,她怨恨在心害了大皇子的性命,也威脅到二皇子和皇後的性命。”
“該死的薛采女,迷惑了所有人的眼,她看似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卻原來竟是一個蛇蠍女人。”肖義捏得拳頭喀喀響,氣憤地站起身請旨,“請皇上下旨,即刻去棲霞宮把她逮起來。”
“抓捕薛鳳惠毋須你動手。”皇上自有安排,有條不紊的下達指令,“安兆庸,你協同王衛前去棲霞宮擒拿疑犯,將薛采女和餘敏兒下入天牢。矯健,由你審理此案,要仔細清查,將其黨羽全部緝捕歸案,不留後患。肖義,你與李揚領各領一隊禦林軍分頭行動,把薛少卿族人和餘敏兒的族人全部緝捕下獄,嚴加看守,待查明真相,朕要為大皇子報仇。”
“遵旨。”三人領命。
“楊大人,你與安兆庸同去棲霞宮,抓捕薛鳳惠時要仔細搜查棲霞宮,尋找有價值的證據。”雲瀟吩咐。
“微臣遵旨。”楊矯健應道。
“微臣先去準備。”肖義轉身要走,
“肖義,切莫急躁 ,宮外的緝捕行動須與宮內同時進行。”雲瀟看了一眼等不及的肖義,叫住他,繼續提醒楊矯健,“目前尚且沒有證據指控薛鳳惠,利用牢監的特別手段,軟硬兼施先撬開婢女餘敏兒的嘴。”
“明白,微臣也正想先從餘敏兒身上尋找突破口。”楊矯健道。
“可利用餘敏兒家人的性命,要挾她招供。”雲瀟思索片刻,為審案出謀劃策,又叮囑一番審案要注意的環節,“如此大規模搜捕行動,消息必然擴散到天牢中,捕人的消息不可傳入薛采女和餘敏兒的耳朵裏,不然不利於破案,嚴密隔離重犯,任何人不得探視。”
“娘娘考慮的甚是周全。”楊矯健微感詫異,皇後深居後宮從不喜參與朝政,今日竟然改了性情,鋒芒初露。
皇後睿智多謀,昔日,在青竹嶺之時曾經領教過皇後出人意料的謀略,如今,她從沒涉入刑事審訊之領域,卻把審案手段設計的如此嚴謹,滴水不漏。
“都按照皇後的計策去做,立即分頭行動。”軒轅睿沉聲命令。
“遵命。”
肖義楊矯健和安兆庸三人領旨離去。
軒轅睿回到西暖閣,在浴室中又泡了幾個時辰,換了數次浴水,出浴後從裏到外換了身新袍服,出門以後又故意在風口的地方吹了半天風,回到蘇繡院時已近二更。
“這麼晚了你又來做什麼?”雲瀟著實不待見這貼尊貴的黃色膏藥。
“朕是你的夫君,今夜留下照顧你。”
“病人需要靜養。”
“朕不打擾你,隻是同床。”
“同床異夢有意思嗎?”雲瀟冷冷一嗤,淡漠的眸光挑起一抹厭惡,“你纏著我做什麼?白玉蘭你厭倦了,宮裏宮外有許多美女暗戀著你,可以再選幾個傾城美女去愛去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