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貞馨和單東陽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麵,黃星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麵。出門的工夫,單東陽光顧著跟美女說話,不小心被門框絆了一下,雖然沒絆個人仰馬翻,但單東陽臉上已經是紅通通的一片。他很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這種過度的自我傾向,導致他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心理。但凡是自己哪怕出了一丁點的小醜,也會覺得很不舒服。這一絆之下,他禁不住瞧瞧付貞馨,又扭頭看看黃星,心裏反複推敲,他們是否看到了自己的窘態?

出來之後,黃星不再覺得自己是電燈泡,即便是夕陽的光芒,也足以讓人忽略了電燈泡所存在的意義。付貞馨的那輛紅色中華轎車跟前,待付貞馨遙控開了車鎖,單東陽很有眼色地打開左側車門,微笑著禮讓付貞馨上車。付貞馨笑說,真懂規矩。單東陽拍馬屁說,為美女開車門是我的榮幸。

黃星聽了一陣作嘔。

理所當然地,單東陽坐在了副駕駛位置,而黃星卻孤零零地坐在後麵。

一路上,單東陽像講天書一樣描繪著自己從軍時的傳奇經曆,引得付貞馨陣陣驚歎。黃星在心裏暗罵,別看你今天鬧的歡,小心將來拉青丹。

快到鑫緣公司的時候,黃星突然記起,醫生給開的藥都忘記拿了。將此事反映給付貞馨,付貞馨顯得有些不耐煩,責怨黃星沒心沒肺,怎麼不把自己給丟了?黃星笑說,勞駕小付總再辛苦一趟。付貞馨皺眉說,你還真把我當成是你的專職司機了是吧,現在油價這麼高,來回折騰著玩兒?這不,單主任過來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帶他出去租個房子住下來。你自己坐公交車去拿吧。

黃星下了車,單東陽打開車窗玻璃,極富優越感地衝黃星警示道:別老粗心,這麼大個人了!

黃星心想,嘿,這家夥還沒正式上任,就開始管起人來了?

不知為何,黃星對這個單東陽並無好感。

坐上公交車,兩站地下車後,黃星步行趕往那家診所。快到門口的時候,黃星突然聽到身側一陣鳴笛。扭頭一看,見一輛異常豪華的大眾轎車,緩緩地停了下來。緊接著,右側車窗被打開,一位堪稱驚世駭俗的美女,正坐在駕駛座上向他揮手。

黃星的心情有了一定程度的緩解,付潔的出現,足以讓他忘卻一切煩惱。

付潔又鳴了一下笛,示意黃星上車。

拉開車門,正要象征性地向付潔問聲好,付潔卻率先開口,將自己去派出所的交涉結果說了說,並從口袋裏摸出兩千塊錢,其中一千是孫浩男和齊文靜賠償的醫療費,另一千是付潔代表公司給黃星的慰問金。黃星推辭了半天,還是收下了賠償的那一千。付潔幹脆熄了火,進一步表達了自己對黃星的謝意:這次多虧了你。我很感動。讓你為我傷成這個樣子,我也很慚愧。

黃星笑說:沒什麼,應該的。

付潔一邊觀瞧黃星臉上的傷勢,一邊問:付貞馨他們呢,我安排她和單東陽送你去醫院的,怎麼沒見人……這個付貞馨,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

黃星趕快解釋道:剛才我們已經就診完回去了,我這是自己出來,拿點兒東西。

付潔道:那抓緊點兒,一會兒我有事跟你談。

黃星點了點頭。

診所門口停了幾輛電動車,路邊又沒劃停車位,付潔隻能將車子停在旁邊的一家肉鋪門口。黃星先下了車,卻不料踩了一腳豬毛,心裏暗說晦氣,正要往診所走,從肉鋪裏竄出一個穿著吊肩背心的彪形大漢,衝黃星吼道:喂,把你的帕薩特開走!你又不來買肉,把車停這兒算是怎麼回事?

黃星見大漢手裏提了一把刀,明晃晃的,刺眼的很。黃星畫蛇添足地解釋了一句:這不是帕薩特,是輝騰。

大漢不耐煩地一揚手:我管你這兒那兒疼還是肚子疼,停這兒影響我做生意,趕快開走!

黃星心想這人真衝,正要扭回身去向付潔通融,付潔卻像是聽到了動靜,推開車門下了車。黃星正想說話,彪形大漢突然變換了一種語氣說道:算了算了,停這兒吧。該死的交警,這麼繁華的路段,也不知道劃幾個停車位出來。

滿身是膘的彪形大漢,態度的驟然轉變,並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發現了付潔。對於男人來說,美女天生就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說服力。哪怕是再凶神惡煞的角色,見了美女也會禮讓三分。大漢色迷迷地盯著付潔,那望穿秋水的神色,蘊藏著一種膜拜式的迷戀。黃星心想他此刻肯定是正沉浸在這種千載難逢的際遇之中,大飽著眼福。這直挺挺的關注,更是無聲地見證著一段美的傳說。

黃星也順著彪形大漢的目光看去,禁不住被眼前的美景驚了一下。夕陽西下,餘輝從付潔身後照過來,她的俏臉顯得那般朦朧而神秘,更像是一位從異世空間裏走來的天使,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從容高雅。挽起的頭發,被鍍上一層金光,耳邊的幾縷細發,與那閃著耀世光華的珍珠耳墜相映成趣。輕風笑彎了腰,從四麵八方吹來,吹拂出天地靈氣。

這個世界呆了,笑了,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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