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很痛苦地撲哧笑了,笑的眼淚從眶裏溢了出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曾經深愛的妻子,竟然是如此無恥。當她與黃錦江偷情背叛婚姻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現在,婚姻已經名存實亡,是她親手將婚姻送進了墳墓。她還有什麼資格以妻子的名義,來審問自己和誰床?荒唐,可笑!但黃星又突然間覺得心中久久的壓抑,像是得到了一定的釋放。當初自己在檢察院親眼目睹了她紅杏出牆與黃錦江調情,如今陰差陽錯,自己與別的女人在她手機裏來了一次現場直播……是扯平了,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如果說當初趙曉然的出軌,給自己造成了太多的痛苦,那麼這次陰差陽錯,是否稱得上是對她最有力度的報複?

像是,又不像。黃星隻感覺出人生的一陣淒涼。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感覺有一股鹹鹹的液體流進了口中。品著自己的血液,品出的,卻是人生中複雜的酸甜苦辣。當婚姻走到了盡頭,也就注定著再沒有退路。即便愛情還活著,也會在墳墓中漸漸窒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趙曉然這一道傷疤不斷發炎,漸漸地腐蝕合身,倒不如忍著痛用尖刀將它剜除。

因此黃星很想主動向趙曉然提出抓緊時間去辦離婚手續。

但實際上,這時候趙曉然已經掛斷了電話。再撥過去,那邊提示正在通話中。

歐陽夢嬌很安靜地望著黃星,或許她能讀懂黃星心中的苦悶,因為她曾親眼目睹了黃星和趙曉然之間的悲歡離合。她沒來得及擦拭身體,更來不及穿衣服,便一下將黃星抱在自己懷裏,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無聲地安慰他。

黃星自嘲地一笑,擁緊歐陽夢嬌,用她身體的溫度,去融化自己心中的淒冷。他驚異地發現,歐陽夢嬌已經不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有自己獨特的思維標準和行為方式。

他們就這樣赤身擁抱著,直到又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黃星本以為是趙曉然又回來了電話,按了接聽鍵,到嘴邊的話就要蹦出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

電話是趙曉萌打來的。

趙曉萌告訴黃星,她已經和姐姐會合。

黃星隻是‘哦’了一聲,一種心裏石頭落地的感覺。

但他能感覺的出來,趙曉萌在電話裏一直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支支吾吾,沒說出來。

不管自己和趙曉然將會是怎樣一種結局,黃星倒衷心地希望,趙曉萌的愛情和事業,能夠有一個圓滿的開始和過程。

掛斷電話後,隔壁那對男女像生物鍾一樣,準時地出現了陣陣騷動。

歐陽夢嬌破天荒沒有對黃星提出與隔壁一較高下,隻是輕扶黃星躺下,伸出一隻柔嫩的胳膊,為他當枕頭。

她安安靜靜地摟著黃星,幾次想說話,卻都沒出口。黃星在她的撫慰之下考慮了很多事情,不想去想,卻又控製不住去想。當隔壁男歡女愛的聲音到達如火如荼的時候,黃星終於從思慮中跋涉出來,一扭頭,望見的卻是歐陽夢嬌那張俏美的臉蛋。

黃星也抱緊她,久久地沉醉在她身上散發出的溫存之中。直至隔壁的戰鬥進入尾聲,黃星突然主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說,又該輪到我們了。

歐陽夢嬌臉上迥異地一笑,雙手環繞著扣緊黃星的臀部說,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越猛烈,才會越精彩。

黃星覺得歐陽夢嬌是在一語雙關。或許她口中的‘暴風雨’,已經不單純是指男歡女愛。

她暗喻出的,還有人生的某些真諦。

次日早上,鑫緣公司。

新任的辦公室主任單東陽,一大早就背著手站在樓梯門口,觀望著正掐時間趕來上班的員工們。

很多員工根本不買他的賬,看都不看一眼直奔工作間。當黃星緩步走上台階時,單東陽馬上站出了標準的軍人姿勢,準備接受黃星的禮貌問好。但見黃星直至走到跟前,仍然沒有問好的意思,幹脆咳嗽兩聲以作暗示。黃星心想你裝什麼逼啊,剛上任一天就擺出這麼大的領導架子來。扭頭無視,直接奔赴工作現場。不用回頭看,便可推測出單東陽的表情有多麼狼狽。

八點半的時候,單東陽安排了早點名。他用他那軍事化的製式音調提出,很多員工太不注重禮節禮貌,以後公司做一規定,見到領導必須要問好,否則視為違反公司紀律,輕則警告,重則作出罰款。

一時間全場嘩然,公司總部上百名員工,都覺得像是黃世仁他戰友來了,也有人直喊狼來了。

中午臨近下班前,單東陽請來了大小付總,集合公司全體員工,召開了一次聲勢浩大的管理大會。有付潔和付貞馨坐陣,單東陽的底氣硬朗了不少,他那過度規範的軍事腔調,使得眾人敢笑不敢言。要說這單東陽還真是個生搬硬套的人才,他竟然硬生生地把部隊裏的條令條例搬出來,作了幾個不疼不癢的修改後,訂出了公司紀律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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