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突然感到嗓子有點兒癢,摸了摸口袋裏的香煙,但還是沒抽。他擔心那傳說中可怕的二手煙,會損害到付潔的健康。
付潔跟黃星碰了碰杯,露出極其輕微的一笑:叫你出來吃飯,主要是想說一說你那份方案。
一聽這話,黃星的臉色馬上發生了化學反應。他猶豫著是否要將杯子放下來,仔細聆聽一下付潔對這件事的解釋。但他並沒有擱下高腳杯,就這樣僵硬地端在空中,酒不多,他卻感到肘部略有不適,小臂的力量,不足以駕馭這杯酒的深意。
付潔耷拉了一下眼睛,她似乎很喜歡杯中紅酒那高貴奢華的顏色,奪目,眩彩。這一瞬間也不過是兩秒鍾的時間,卻讓黃星感覺出了這個女人的不俗。她淡淡的眼影中,若隱若現的幾根毛細血管,恰到好處地點綴著她漂亮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是吸取了世間一切美好與光華。那兩彎細眉,巧奪天工地勾勒出一種氣勢磅礴的霸氣與貴氣。平滑的額頭,白嫩卻不失血色,輕輕晃動的一副金耳墜,搖曳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絕代風華。
黃星看的目光幾近呆滯。他甚至已經忘卻,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剛剛拿自己的心血給別人做了嫁衣。
她太美,美的讓人隻記得她的好。
付潔輕品了一口紅酒,很專注地望著黃星,似乎正在內心仔細地品讀他這個人。
黃星不敢與她直視,眼神略顯飄忽。
付潔放下酒杯,一隻手托在脖頸處:你的方案寫的很好。我覺得,覺得你很有才華。說實話,你很讓外意外。好像你很懂管理,甚至還對營銷有不少獨特的見解。我很疑惑,你在做保安之前,是不是還接觸過其它的行業?
黃星心想,好個屁!再好還不是為單東陽做了嫁衣?但嘴上卻說:我隻是很喜歡看書,管理,營銷,各方麵的都在看。
付潔宛爾一笑:那你屬於學習型的。
黃星笑說:算是吧。
付潔接著又跟黃星碰了碰杯,沒等去品,付潔一邊輕輕搖晃酒杯一邊說道:好好幹,我看好你。
黃星心說,你看好我什麼,竊取我的心血拿給別人飲用?我黃星再高尚也不會淪落到任人宰割連痛都不敢喊一聲的地步……黃星很不自然地撓了撓頭,想嚐試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卻覺得有些理屈詞窮,隻能尷尬地望著手裏的酒杯,妄想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裏,能夠品懂麵前這位絕代佳人一分一毫的心思。
付潔見黃星不說話,自嘲般地笑了笑:其實是我拿你的方案給單主任借鑒的。但他並不知道,這份方案出自你手。
黃星一愣:哦?
付潔前傾了一下身子,接著說:你會明白我的用意的。但不是現在。
黃星聽的有些朦朧,禁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付潔笑說:相信我。
黃星猶豫了片刻,像中了魔咒一樣,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開始默默吃菜,默默品酒。
最後付潔又要了兩碗海鮮粥,粥盡餐畢。
付潔埋單後,本想開車送黃星回去,但黃星說這裏離住處很近,飯後走一走溜達回去也不違養生之道。
黃星目送付潔上了那輛輝騰車,隨著一聲清脆的鳴笛,付潔熟練地調轉車頭,駛上行車道。黃星一直在想,她一個柔弱女子,為何要選擇輝騰這樣一種雄性氣息十足的車子?奢華的佳人,駕駛著低調的豪車,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不知是受到一種什麼力量的驅使,黃星扭身回了酒店,看了一眼剛才二人呆過的位置,早已人去樓空,酒店服務員正忙著收拾桌上殘餘。
黃星很詫異自己為什麼還要回酒店看這一眼,莫非是在留戀付潔遺留下的痕跡和氣息嗎?人早已駕車離去,揉一揉眼睛才意識到,她的音容笑貌和一舉一動,早已深深地植根在自己腦海深處。
但他深深地明白,付潔這種女人,自己隻有仰望的資格。
步行返回,有幾個很懸疑的謎團,一直縈繞在黃星腦海,猜不透答案。付潔那一句‘相信我’,仿佛是一盞明燈,為黃星心裏注入了太多的憧憬。黃星不明白,這個高深莫測的女老板,隨便拋出一個煙霧彈,怎麼就能讓自己如此振奮呢?
她剛才所表達的,究竟是什麼?
品不懂,卻又感知出幾分朦朧的含義。這也許正是這個女老板的高深之處。
十天後。
黃星與趙曉然的事情,一直處於很微妙的狀況之中。原本是趙曉然提出了離婚,痛定思痛之下,黃星也想快刀斬亂麻,與趙曉然盡快辦手續。但幾乎是在突然之間,趙曉然仿佛對這件事顯得漠不關心起來。黃星打電話過去催,她都會以工作忙沒時間為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