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愛黨撫了撫腦袋,一隻手伸下去打開了轉椅的逍遙功能,身體前後晃蕩了幾下,突然說:不行,我不同意!
黃星真想站起來一拍桌子,說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但是恐怕這一翻臉,會讓自已更加難以開展工作。於是忍了再忍,還是嚐試以和平的方式,去解決此事。黃星強調道:曹經理,這是大付總的意思。
曹愛黨緊鎖眉頭:別拿大付總壓我,我不吃這一套!這件事沒商量,除非我走!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拉開辦公室門走了出去。
黃星在心裏罵了一句,不識抬舉!心想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一殺你的銳氣,讓你曹愛黨在我黃星身下,俯首稱臣!
跟著走出曹愛黨辦公室,黃星在衛生間門口遇到了他,他正叼著一支煙吞雲吐霧,臉上洋溢著一種不服從管理帶來的強烈快感。黃星強擠出和藹來衝他笑了笑,說,曹經理,來換一支。
從口袋裏摸出一包軟中華,遞過去一支。
曹愛黨接過來一瞧,說,行啊你,當上主任就是不一樣了,抽中華了?
黃星笑說,別人送的,我哪舍得抽這個。
黃星給曹愛黨點上煙,輕輕歎了一口氣。曹愛黨一改剛才在辦公室的強硬態度,問了句,你愁什麼愁?
黃星狠狠地吐了一口煙霧:能不愁嗎。跟人談好了,你卻不接收。要不曹經理,這方麵你有經驗,你幫我看看,還有什麼辦法去安排這個副經理?
在遊說曹愛黨失利後,黃星迫不得已采取了這種委屈求和的戰略。並不是他怕曹愛黨,而是想平穩過度,逐漸消弱曹愛黨在公司的霸權主義。畢竟,自已現在羽翼未豐,還沒有實力跟曹愛黨硬拚。因此,在對待楚依楠分配一事上,黃星在失利後,巧妙地把這一難題轉嫁給了曹愛黨。曹愛黨這人有些虛榮,你稍微捧他幾句他就不知道自已姓什麼了。見黃星如此誠懇地向自已請教這個問題,曹愛黨的語氣和態度,一下子變得和藹了起來。
曹愛黨想了想,說:這個問題嘛,是有點兒難辦!實在不行就先讓他幹個主管慢慢兒來!
黃星道:不行不行!讓他幹主管,相當於我自已打自已耳光。都給她談好了,崗位和待遇什麼的。
曹愛黨拍了一下黃星的肩膀:小黃啊,其實你早就應該把這件事跟我商量一下。現在木頭都做成船了,還真不太好弄。要不,你問問她,去別的部門當副經理怎麼樣,電子商務,諾基亞客服,還有聯通事業部,這幾個部門消化一個副經理都不成問題。
黃星笑道:消化?這詞用的還怪恐怖的。不過,我覺得去這些部門,得不到太大的鍛煉。
曹愛黨自戀地點了點頭:也對。這些經理沒一個有真材實料的,配誰過去就相當於毀了誰。
黃星趁機加了一把火:也隻有曹經理你有這個能力,能帶出精兵強將出來。
曹愛黨道:行啊你小黃,往裏套我呢是不是?我告訴你,別打我的主意。我堅決不配副經理!沒商量!
黃星見這一招仍不奏效,心裏有些失落。
難不成,真的要把楚依楠安排到別的部門?
去別的部門倒也容易,沒有一個部門經理像曹愛黨這樣,油鹽不浸。但是進了別的部門,就相當於掛個虛職,沒多大意義,反而會造成人才的浪費。曹愛黨的營銷一部,是整個鑫緣公司的主體,員工數量占到所有員工的三分之二以上。這也正是曹愛黨對公司安排拒不服從,有恃無恐的重要原因之一。他死死地獨攬著大權,容不下任何人插手自已的部門。
眼見著曹愛黨仍然不買自已的賬,黃星簡直是進退兩難。
正在黃星犯難之際,一陣特殊的清香突然飄散了過來。
曹愛黨是這方麵的專家,未見其人,一嗅到香味便感覺到了美女的到來,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並且提前擺了一個很酷的姿勢。
幾聲輕快的高跟鞋聲,在衛生間門口戛然而止。穿著大方得體的楚依楠,在門口停下,喊了一句‘黃主任’後,拉開了衛生間,走了進去。
曹愛黨死盯著衛生間門,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巴不得眼睛能透視,一睹其中春光。黃星考慮到在女衛生間門口抽煙有點兒不雅,於是挪步到了窗戶跟前。曹愛黨留戀地瞧著女衛生間,把眼耳鼻舌口的作用全發揮了出來,盡可能地感受著內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