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東子,簡直是讓黃星大開眼界。
先立了牌坊,再當婊子。好聽一點,是先禮後兵。但終究的目的隻有一個,助紂為虐,幫助那個醉鬼房哥實現自己霸道的目的。
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加滑稽的事情嗎?出來住個賓館都不輕心,還要受到此類惡人的爭搶。反了,簡直是反了!
黃星何嚐不明白忍一時風平浪靜的道理,但是如此受人欺虐,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便是對方人多,注定會讓自己遍體鱗傷,也絕不能咽下這口氣!
陶菲見這幫惡人圍了上來,臉上盡顯焦急之色。這丫頭表麵上膽小怯懦,但在關鍵時刻,還是與黃星肩並肩地麵對了來犯之敵。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表現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
正在東哥猙獰地揮手發起進攻信號之際,從門口處突然狠狠地喊了一句:住手!
眾人抬頭望去,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疾步走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賓館老板阿勇。
大冬天的,阿勇卻留了一個光頭發型,身上穿了一套花色的衣服,給人一種既花心又野蠻的感覺。更出奇地是他的長相,極凶極醜,樣子像極了電影明星成奎安。五官粗獷,聲音渾厚。
阿勇直接走到了東哥麵前,還未等東哥開口,便興師問罪道:什麼意思啊東哥,帶人跑我賓館裏來鬧事?
東哥扭頭瞄了一眼房哥,他正在那個女人的幫扶下,站了起來。看的出,此刻他的酒勁兒更加激蕩了起來,臉色通紅,站都站不穩了,可見今天晚上,這家夥喝了多少。
阿勇說了句:房哥,你應該提前說一聲,讓兄弟給你提前好好安排安排。
房哥大著舌頭反問:怎麼,現在安排……還晚了嗎?
阿勇連聲道:晚,當然是不晚。房哥是我的恩人,我阿勇絕非忘恩負義之人。這樣,洗浴娛樂打牌一條龍,今晚一切消費我阿勇包了。車就在外麵,不如咱們現在就走?
房哥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沒興趣。今天晚上我就認準了你這兒!我就不相信了,你現在混的不錯了,在省內開了好幾個場子,怎麼,就不顧兄弟之間的情意了是不是?我還不信了,在你這兒住一晚,有多麼難。你說呢?
阿勇咬了咬牙,說道:房哥,若是平時的話,你想怎麼住就怎麼住。但今天,的確已經客滿。你知道我阿勇的原則,我不可能……
房哥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沒商量了?
阿勇嘴角處湧出了一陣牽強的笑意:我阿勇的原則,哪怕你就是我親爹,我也不會因此而去不管我的客人。客人是我的根本,否則今天如果我應了你,我這賓館以後還怎麼開的下去?哪個客人還敢來我這裏住店?房哥你是明白人,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一點小事來讓兄弟難做。
房哥皺緊了眉頭:我比你親爹還親!當初如果不是我,你有今天?你他媽的早就……早就成為殘疾人了。
阿勇道:這我知道。當時我不懂事,得罪了羽哥和胖哥,如果不是房哥求情,我的確就廢了。但是房哥,這幾年我對你怎麼樣?我一直把你當兄長看待,對不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就真的這麼不堪一擊嗎,就真的這麼……到了這種劍拔弩張的程度了嗎?你看今晚,你叫了這麼幾個人來我賓館鬧事,還要打我的客人,你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
此時此刻,黃星或許能從賓館老板阿勇和房哥的對話中,推測出這件事發生的真正原因。
黃星覺得,今天這事絕不單純是房哥醉酒逞強這麼簡單。也許這背後,還隱藏著更多更深層次的原因。房哥看樣子,隻是想借事生非,即便今晚沒有客滿,房哥也肯定能找到第二種方式,在賓館裏惹是生非。他主要針對的,當然不是黃星這個陌生人,而是阿勇。進一步去分析,想必阿勇與房哥之間,必定生出了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需要用武力或者暴力來解決。
阿勇走到了黃星麵前,很抱歉地笑了笑,這種笑,讓黃星有點兒毛骨悚然。
阿勇遞過來一支煙,說道:兄弟,對不起,我代表賓館向你致歉。今晚讓你受驚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會對你受到的驚嚇,負責。這樣,你和你的朋友先進房間,這裏,我來處理。
然後阿勇扭頭瞧了一眼前台客服,吆喝了一聲:帶客人上去!
就這樣,黃星和陶菲從緊張的氛圍中跋涉了出來,跟著服務人員,來到了房間門口。
二人先進了一個房間,陶菲燒了一壺水,黃星皺眉思忖了片刻後,掏出了另一個房間的鑰匙,提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