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從錢包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往女服務員麵前一遞,說了句:包間費!
女服務員一愣,瞟了瞟四周,輕聲說道:二樓,202。
黃星帶著李榕上了樓。上樓過程中,李榕禁不住說道:你現在真是土豪級別了,也學會了用錢走後門兒了?
黃星道:我喜歡清靜,不喜歡太熱鬧。
李榕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非要在包間裏吃飯,是不是對本姑娘有什麼企圖啊?
黃星汗顏地道:什麼企圖?
李榕反問:你說呢?
在包間裏坐了下來,服務員隨即跟過來,遞上來一張菜單。
黃星看了一下,要了一個鴛鴦鍋,七八種蔬菜和四五種肉食。然後問李榕:想喝點兒什麼?
李榕道:隨便。
黃星反問:白酒?啤酒?
李榕想了想,道:白的吧。啤酒容易起肚子。
黃星點了點頭,在菜單上的白酒欄目中,選了一瓶價值198元的醬香型賴茅。
很快,火鍋被添入了鍋底和底料,以及湯水。趁著水還沒燒開,李榕還不忘掏出鏡子來,照了照臉,補了兩下妝。
黃星禁不住打擊她道:吃個飯你還這麼講究啊,給誰看啊?
李榕強調道:給你看唄。我寧可讓全天下人都忽略我的美,隻有你一個人欣賞,便足夠了。
黃星猛地吃了一驚,心想這句話夠震撼!
李榕緊接著道:吃完飯還請我做什麼?
黃星道:你想做什麼?
李榕把鏡子暫時擱下:我想讓你請我……請我去你家坐坐,還沒進過你家門呢,認認家。
黃星苦笑道:那倒不用了吧,以後……以後有的是機會。
李榕一皺眉:這麼不好客呀?小氣鬼!怎麼,你金屋藏嬌,害怕別人發現?
黃星道:我藏什麼嬌啊我!
李榕眼珠子一轉:你不會是跟付潔已經住到一塊兒了吧?
黃星沉默了片刻,道:我可以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李榕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不過看樣子,你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對不對?
這句話倒是讓黃星心裏一顫。想當初,自己與付潔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走到了一起。後來進了鑫夢商廈後,倘若不是那幾次偶然的巧合,恐怕二人早已住到一起,甚至連婚都訂了。隻可惜,造化弄人,自己與付潔之間的感情,在不停地遭遇著自然抑或是人為的破壞。
李榕見黃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倒也知趣:算了不為難你了,希望能早點喝上你們的喜酒。
黃星不失時機地改變了話題:今天下班之後,我跟付總溝通了一下。她的意思是……
李榕追問:是什麼?
黃星道:四個字,天降大任。
李榕俏眉輕皺:什麼意思?
黃星道:就是說付總還是比較器重你的!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誌!
李榕苦笑道:又來了!能不能換個新鮮的呀,老是拿這古詩來安慰我。你安慰人能不能有點兒新花樣兒啊?
黃星強調道:這不是在安慰你,這是真的,這是付總親口跟我說的!
李榕一揚手:得,想必那就是付總想隔空打牛,利用你來安慰我唄。我想寫這首詩的人,肯定也是跟我同樣的處境,然後……然後為了自我安慰,才寫下了這樣的詩……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她朗朗地誦讀了起來,語調平緩,稍微帶有一點點的誇張氣息。由此可見,她當初的古言,學的還不錯!
黃星汗顏道:你知道這古言是的作者是誰嗎?
李榕想了想:還真忘了。
黃星一語道破天機:孟子,大聖人的名言!
李榕一吐舌頭:是孟子寫的?天呐,想必孟爺爺在寫這個的時候,肯定也是不受人重視,為了防止失去鬥誌,才寫了這麼一段文字激勵自己。結果他,他成功了。
黃星苦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
李榕反問:怎麼,我分析的不對嗎?人隻有在最落魄的時候,或者最神經病的時候,才能寫出千古傳誦的絕句來。司馬遷,曹雪芹,這些大文豪不都是這樣嗎?
黃星道:好吧我不跟你爭辯了,淨說些歪理。看來我今年請你吃飯,是一個特別錯誤的決定。
李榕馬上變幻出一副笑臉,搖晃著黃星的胳膊說道:別生氣別生氣嘛,人家跟你開玩笑。其實,其實你能請我吃飯,我就覺得比什麼都重要了。什麼名啊利啊的,都是浮雲。你的關心對我來說,才難能可貴。
這時候,服務員端著各種火鍋配菜走了進來。
開了火,放上肉和菜,火鍋溫度逐漸上升,包間裏的溫度,也漸漸升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