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在場的這些人都親眼見到了這幅畫中畫,並且深刻的體會到鑒定它的難度,他們才更加對薛晨感興趣,否則他們也不可能耐著性子,堅持要等到薛晨趕過來,才肯出手把畫給取出來了。
“孫老板,你們珍寶軒還沒有選出今年代表你們參加鑒寶大會的鑒定師吧。我看這個年輕人就不錯,要是你能夠把他給招募過來,憑借他的眼力和天賦,絕對能夠在大會上,代表你們珍寶軒拔得三家當中的頭籌。”
就在在場的那些大佬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劉鬆年的作品時,會客廳較遠的位置上,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著那副畫中畫,一邊俯下身來,低聲向坐在他身旁的一個氣度凝沉的中年人說道。
看他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分明是不想讓和他隻隔了不到兩米的沈萬鈞聽到這句話。
“這個想法是很不錯,但具體能不能成行,還要看看那個年輕人的態度。如果他肯答應幫我這個忙,多貴的價格我都願意出。他沈萬鈞不是給店裏麵招了個二十多歲的天才鑒定師嗎,他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孫金洋一樣能夠做得到。”聽到老者的話,孫金洋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也沒有刻意的壓低,顯然是不怕沈萬鈞聽到。
珍寶軒和大興典當同在一條街麵上開店,彼此競爭了十幾年,矛盾早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作為兩家店麵的主人,沈萬鈞和孫金洋的個人矛盾也是極為的尖銳。
而在聽說沈萬鈞把守城有餘進取不足的黃品清辭掉,換上了一個據說讓陳溯源都讚不絕口的年輕人來擔任鑒定師以後,孫金洋就一直憋著一股子勁。可以說他的這番話,就是專門說給沈萬鈞聽的。
果然,在沈萬鈞聽到了他的這番話以後,一直都掛著笑容的臉上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之中有著思索的光芒閃動。
原本在決定用薛晨來代表大興參加鑒寶大會後,他的信心是很足的,但是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連畫中畫都能夠看得出來的年輕人,這就讓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很多不可控性。
不隻是他,在場的其他人在聽到孫金洋的這番話以後,臉上的表情也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大興和珍寶軒這兩家典當行之間的矛盾,他們也都十分的清楚,對於大興換了一個年輕鑒定師的事也都有耳聞,此刻聽到孫金洋提起這件事,自然是來了興趣。說實話,他們也想要見識見識,這兩個鑒定天才針鋒相對時的畫麵。
“爸,你說那個把畫中畫看出來的人,在鑒定方麵的造詣,會比薛晨厲害麼?”看著自己父親皺起的眉頭,和沈萬鈞一起趕過來的沈紫曦不禁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鑒寶大會事關大興未來一年甚至是幾年的發展,她沒法不擔心。
“這個還真不好說,鑒定出這幅畫中畫的難度與鑒定出那尊馬踏飛燕的難度相差無幾。但據這家店的老板所言,他的那個朋友可是在黃昏的街道上,用了一分多鍾的時間,就看出這幅畫的貓膩了。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那這個年輕人的鑒定水平,恐怕就要比小薛還要高了。”
沈紫曦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還沒等沈萬鈞回答,坐在她身旁的陳溯源老爺子,就一臉思索的表情說道。
而在聽到他的這番評價以後,沈家父女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也變得更加凝重起來。薛晨已經是他們見過的非常出眾且有潛力的鑒定師,如果這個年輕人的鑒定水平更加厲害,那麼,這一次鑒寶大會,大興典當可就要危險了。
“現在就開始皺眉了?等到我把那個天才拉攏到店裏麵,我看你們還拿什麼囂張!永泰街古玩行當的局麵已經穩定了十幾年,也是時候變化一下了。這一次的古玩鑒賞會,我一定要把你們給踢出局!”
在說完話後,孫金洋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沈萬鈞的反應,此刻看到他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在心裏麵想到。
也就在他一邊敲擊著手指,一邊在心裏麵思考著該如何拉動那個‘神秘天才’的細節時,隨著一道刹車的聲音,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卓越古玩店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