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就算沒有見過,也能意識到這一位就是寧氏集團開創人寧君山,海城市的傳奇人物。
寧君山過的是八十大壽,可是薛晨這麼看過去,感覺一點也不像是八十歲的老人,絲毫沒有龍鍾的老態,走下台階的步履平穩,身板挺直,精神看起來也十分抖擻,麵色紅潤,目光溫和的掃過到場的賓客,笑著揮著手。
“我們也過去吧。”寧萱萱收拾好心情,起身對薛晨說了一聲。
“好。”
兩人來到近前,就聽到一聲又一聲的恭賀聲。
“恭祝寧老先生八十大壽。”
“祝賀老董事長身體無恙。”
寧君山在樓梯口站定,聽著一聲聲祝賀,不由得笑道:“謝謝,謝謝諸位,來參加我這個老頭子的壽宴,老朽不勝感激啊。”
“爺爺,孫兒借這幅百壽圖,祝您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一位三十左右歲的青年從來賓中邁步走出,嘩的一聲將手裏的一卷畫軸抖開,展出一張百壽圖來,一個大大的壽字,由一百個小的壽字組成。
來賓中有識貨的,點頭稱讚道:“這應該是一張清中期的百壽圖真品,很稀有,很難得。”
“沒有幾十萬可到不了手。”
看著十分應景的百壽圖,寧君山笑容滿麵:“嗯,浩兒有心了。”
薛晨看了一眼這個青年,也不知道是寧萱萱大伯還是三叔家的孩子。
有了第一位獻禮祝壽的,後麵寧氏的子弟紛紛上前。
“爺爺,我祝您如同這幅徐揚畫作中的雪梅一樣,越活越精神,越活越抖擻。”剛剛見過的寧遠手裏捧著一幅清代宮廷畫師徐揚最擅長的雪梅畫,笑著上前祝壽。
“老三,你家這小子,嘴真是越來越會說了。”寧傑雄笑著對寧傑德說道。
隨後,又有一位十八九歲,紮著馬尾辮的清秀小姑娘,捧著一張明代書法家董其昌的一副楷書字卷上前,聲音甜甜的道了一番壽詞。
“還真是壕。”
薛晨心裏暗道。三個人的壽禮都價值幾十萬,一般人可拿不出來。
就在薛晨感慨的時候,寧萱萱也腳步輕移的走入來賓的視線裏,攤開了手上的畫軸,卷上寫著四個飽滿的隸書大字:壽比南山。
“萱兒在這裏,祝爺爺壽比南山!”
寧君山看到寧萱萱,臉上流露出慈愛的神色,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寧萱萱手裏的壽比南山字卷,眼神波動了一下。
圍著的來賓看著這幅壽比南山字,都指指點點,或沉思,或疑惑。
“這幅字怎麼沒落款啊,是哪個朝代的?”
“看紙張的氧化程度,應該是清中期的,至於誰的字,我還真沒看出來。”
“應該是那個書法大家的吧,這字看起來很有精神啊。”
聽著這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悠的來賓裝作很懂的樣子,品頭論足的鑒賞寧萱萱手裏的那幅字,薛晨都快憋不住笑了。
他掃了兩眼就看出寫字的紙是老物件,應該是清代保存下來的空白宣紙,至於上麵的那四個字,隻能說中規中矩,遠遠談不上精神,也沒有筋骨力道,和書法大家差的遠著呢。
“萱妹,你這張字是哪位大家的啊?”最先出來祝壽的那名青年好奇的問道。
寧萱萱眸子波動了一下,唇角含笑道:“浩哥,我可擔不起大家的名聲,這幅字是我特意和咱們海城市書畫協會的一位副會長學了半個月的隸書後,自己寫的,寫的不好,讓大家見笑了。”
剛剛還一臉認真的推斷這幅字是哪一位前代書法家大作的那些來賓,一聽是寧萱萱隻練了十幾天字後自己寫的,都尷尬不已。
寧君山看著壽比南山四個大字,看著賓客臉上的局促,忍不住開懷大笑一聲:“字寫的很好,爺爺很喜歡,萱兒有心了,回頭裱起來,就掛在我的書房吧。”
來賓也都是心思玲瓏的人,見前三幅價值幾十萬的名人字畫都沒有這幅字討寧老爺子的歡心,不由得都深深的看了眼寧萱萱。
等寧萱萱祝壽後回來,薛晨暗暗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是不是很佩服我的字,寫的很不錯?”寧萱萱臉頰染著一抹得意,低聲問道。
“不是,萱姐你會錯意了,我豎大拇指是佩服你勇氣可嘉,這麼醜的字,也好意思拿出來當做壽禮,好在是你爺爺,換一個人非得把你當砸場子或者是吃白食的轟出去。”薛晨嘿嘿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寧萱萱狠狠的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