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虎這麼說,許銘立刻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功能,對著隻有兩個硬幣大小的瓶口照射進去,看了大概半分鍾後,臉色漸漸有些青白起來。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齊虎所言屬實,也就是說,他手裏這件價值四百多萬的青花瓷瓶,的的確確就是個贗品!
蔡友德的臉登時漲成了豬肝色,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捏了一下,一口氣沒上來,雙腿一軟倒退兩步,好在趙恒扶了他一把才堪堪站穩。
“師父,您……沒事吧,用不用去醫院?”此時,趙恒的神色同樣十分難看。
蔡友德深吸了兩口氣,抹了一下額頭上不知不覺滲出來的虛汗,擺擺手,嗓音沙啞的說道:“我沒事,沒事。”
此刻,議論聲已在場內接連響起。
“竟然真的是贗品,天啊,今天我也拍了一件,不會也是贗品吧?”
“富士拍賣這麼大一個公司,竟然允許贗品上拍賣台,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
看到場麵已經有些失控,被排擠在一旁黃景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臉色灰敗的上前說道:“齊總,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談吧。”
齊虎一挑眉,冷冷道:“去清靜的地方談?我看不必了,這位蔡老不是喜歡當眾把話說清楚嗎?就在這裏說好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對人說的?”
蔡友德本就胸口憋悶的難受,而齊虎此時這句話就像是利箭一般,狠狠的射在了他的心髒上,使得他的臉色變的更加病態,短短片刻,仿佛老了十幾歲。
許銘一直咬著牙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果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肯定早已經跳腳罵娘了!
“該死,為什麼?為什麼!董事會把翡翠設計大賽的事情交給我,遇到了劫匪搶劫,父親讓我負責富士拍賣的事宜,現在竟然又……難道老天在耍我?”
心裏憤怒叫罵,但許銘依然表現的斯文有禮,強壓著心裏的煩躁,對齊虎說道:“齊總,給我許某一個麵子,我們換一個地方談。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星河實業太子的麵子,齊虎無論如何還是要給的,方才一番發泄,他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一些,於是,麵無表情的說道:“好吧,既然許公子這麼說,我們就換一個地方談。”
“唉,這該如何收場才好。”黃景明心裏不斷的歎著氣。
不用想,他就能預見到,這個消息在明天就會徹底的傳開,不僅是海城,整個雲州省的古玩圈都會聽聞到這個消息,知曉富士拍賣雲州分公司的拍賣品出現了贗品,還是最後一件壓軸品!
這麼大一個醜聞,對於一家拍賣公司而言,是致命性的,以後誰還會來參加拍賣會?更何況,這還是分公司第一次舉辦拍賣會。剛邁出第一步,一條腿就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潭裏,想要拔出來,難啊。
這一刻,黃景明又想起了薛晨,他後悔,真的是萬分的後悔,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在薛晨提出是贗品的那一刻,上前將薛晨請回來,仔細的請教一番,如果是這樣,這件拍賣品就不會上拍賣,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了……
齊虎在許銘、黃景明的陪同下離開,趙恒也扶著蔡友德黯然退場。
原本充滿喜氣的慶祝酒會半途戛然而止,所有的嘉賓都默默的離開,很快,宴會廳變的空蕩無比。
……
和齊虎談妥了賠償的問題,許銘回到了市中心的一處高檔住宅,一臉疲憊的陷在沙發裏,閉著眼睛,一手掐著眉心。
過了一會兒,許良開門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大咧咧的說道:“哥,寶齋古玩店的周寶福和我打電話了,告訴我說卓越古玩店被打壓的十分慘,還讓我們支付他的那份錢……”
“不要和我說這些瑣事,讓我清靜清靜。”許銘無力的擺了擺手。
“可是,哥……”
“我讓你離我遠一點,不要在我耳邊聒噪這些廢話,你聽不到嗎!”許銘猛地睜開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勃然大怒道。
看著許銘難看的臉色,許良瑟縮了一下,沒有說話,起身扭頭走開了。
許久,許銘艱難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苦澀的說道:“爸,我是小銘,我有事和你說……”
等到許銘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電話另一端傳來一聲微微歎息:“這件事不能怪你,是富士拍賣的人疏忽大意了,去找公關部的李部長,他會幫你解決處理這個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