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兩個夥計都是陽安市人,都隱隱的聽過陸大有,是陽安市道上的一號人物,可是現在卻對自己的老板這麼客氣,畢恭畢敬的,這讓兩個夥計心頭都有了一些自豪之情。
薛晨不緊不慢的問道:“張局長親自撞見了他們,讓他們去自首,我有什麼辦法放過他們?”
陸大有急忙說道:“因為事情是發生在薛先生的店內,警局方麵肯定要從你的口中了解詳細的經過,隻要薛先生您鬆鬆口,隨便把事情遮掩過去,不再追究,警局方麵自然也不會過分的刁難,我兄弟也不會有事了。”
薛晨眉梢一挑,反問道:“他們上門來搶收安保費,被抓起來也算是自作自受,我為什麼要主動放過他們一馬,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隻要薛先生肯高抬貴手,我陸大有可以保證以後您的這家店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滋擾,也不會有任何的閑雜人敢來搗亂。”陸大有豪氣的保證道。
可薛晨對這番保證的話十分的不以為意,冷笑一聲:“我要糾正陸總兩點,第一點,在你們紅星安保的人上門滋擾生事之前,也沒有過閑雜人來搗亂,第二點,就算沒有陸總的保證,我想日後也不會人來搗亂,如果有報警抓起來就是,而且張局長也打算將我的店設立成警民合作示範點,是重點巡查點,我想也不會有那麼多不長眼的。”
聽到薛晨這麼說,陸大有眼皮跳了一下,沉默下來。
“所以說,陸總對我的保證可以說是一文不值。”薛晨掃了陸大有一眼,心裏冷笑一聲,想要嘴巴動一動,開一張空頭支票就想要自己鬆口放人,是不是想的也太單純了一些,還當我是傻子?
陸大有察覺到薛晨話裏的一絲譏誚,神情一陣不自在,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名頭,並且是親自過來,好言相求,肯定是馬到成功,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毫不留情麵,一口就給拒絕了。
心頭雖然升起了火氣,可自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想要保住自己的幾個兄弟不被關進局子裏,隻能忍下這口氣,硬著頭皮說道:“那薛先生,你說怎麼辦,才肯鬆口,不妨把條件提出來?”
“陸總,你說錯了,是你們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你們,所以應該是你們提出讓我滿意的補償來。”薛晨說道。
聞言,陸大有心裏又思量起來,暗道如果賠錢,給的少了,對方肯定看不上,給的多了自己也給不出。
別看他開個所謂的紅星安保公司,實則進項不多,而且大多都是左手進右手出,能拿的出手的就剩一輛用來撐門麵,花十八萬買來的二手老款奔馳了,可是進門前他看到那輛嶄新的奔馳G級了,估計對方也不會要自己的這攤廢鐵。
見到薛晨抬手看表,知道對方要送客了,陸大有心裏一橫,凝目沉聲道:“薛先生,我陸大有在陽安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今天就舍下麵子,求您放過我兄弟一馬,日後如果薛先生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辭,說到做到!如果薛先生依舊不肯答應,那隻能說我兄弟出門沒看黃曆,怪不得別人。”
看著陸大有鄭重的神色,薛超看了薛晨一眼,心裏希望薛晨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是那幾個上門收保護費的被關進了局子裏,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好處。
如果真的將這夥人逼急了,結下了梁子,就算對方忌憚張京憲不敢明著亂來,暗地裏天天用膠水堵鎖頭眼也讓人受不了啊,這些人對這種事最是拿手,不咬人惡心人。
“既然陸總這麼說了,那好吧。”薛晨見到火候差不多了,驀地,神色緩和一些,答應了下來。
正如薛超想的一樣,他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了,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放過去,現在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了。
薛晨的話一出口,陸大有心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擦了一把虛汗,他真的擔心薛晨依舊一口拒絕了,那麼日後他可就沒有臉在陽安混下去了,親自上門求情,好話說盡,卻依舊沒能保住人,太丟人了。
陸大有起身,呼了口氣,說道:“馬六他們幾個就在外麵的車裏,我現在就讓他們進門來給薛先生道歉。”
很快,馬老六連同那幾個上門的小弟垂著腦袋進到了店內,在薛晨的麵前站成了一排都微微的塌著腰,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疲憊的臉上擠出討好的笑來。
“薛先生,這件事是我馬老六做錯了,我向您道歉,也謝謝您高抬貴手。”馬老六臉色焦黃,兩窩眼屎,頭發油膩膩的亂成一團,瑟縮著肩膀看著薛晨,嘴角抽搐著低聲說道,不過一天時間,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