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新亮眉梢一挑,看著薛晨,嗬嗬一笑道:“薛先生,反正你隻是出錢修路,把錢給誰不都是一回事嗎,這樣吧,你把錢彙入鎮裏的賬戶上,我讓鎮裏給你送一個證書和錦旗,這樣你拿回去,也可以給你城裏的那些朋友看看,讓他們知道你的善行,怎麼樣?”
“不感興趣。”薛晨依舊冷淡而簡潔的回答了一句。
“這是鎮裏的決定,你說不行?沒用。”丁辦事員瞪著眼睛,吼道。
薛晨冷笑道:“難道我不同意,你還敢搶不成?”
“搶?我們當然不會搶!嘿,但是鎮子裏有規定,隻有鎮政府才有權利進行修路,如果你不把錢打入鎮政府的賬戶裏,讓鎮政府來主導修路,嗬嗬,那麼誰都別想在路上鋪一塊石頭!”馮新亮狠狠的一揮手,十分神氣的撇著嘴角說道。
這時候,已經有村民聞風趕來了,村長祁長河腳步匆匆的走在最前麵,正聽到這位丁辦事員的話,心頭大怒:“你們混蛋!”
馮新亮和丁辦事員似乎認識祁長河,知道是村長,但是也沒有給什麼好臉色。馮新亮皺了下眉頭:“祁村長,說話注意點。”
祁長河氣的臉發白:“鎮子裏不給修路也就罷了,現在小晨自己出錢修路,你們也不答應,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丁辦事員語氣不爽的說道:“祁村長,鎮子怎麼沒有修路,年年都在修,難道你老眼昏花看不見嗎?怎麼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我問你,路就修成了那個樣子?”祁長河大聲質問道。
丁辦事員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馮新亮則不耐煩的說道:“話就放在這了,想修路,就必須把修路的錢打入鎮裏的賬戶,讓鎮政府來負責修,你們想要自己掏錢找人修,沒門!”
此時,周圍已經聚了幾十號村民,聽到馮新亮這麼說,全都一臉氣憤,簡直就是太欺負人了。
鎮子把撥下來的修路錢給弄沒了,不知進了誰的腰包,現在有人出錢修路,還想要把這些錢也弄走,簡直是沒人性。
薛晨心裏也有些惱火,他從沒見過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無恥的一麵展露出來,還絲毫不以為恥。
“你們說了不算,我們偏要修路。”一個村民站出來,大聲道。
“誰敢修路?那就是公然和政府作對,我就讓派出所把他抓進去!”馮新亮抻著脖子,惡狠狠的說道,凶厲的目光掃了一圈聚在這裏的村民,最後落在了薛晨的臉上。
薛晨眯了眯眼睛,心裏也徹底的被這兩人給激怒了。
就在所有村民都噤聲的時候,突然,一個站在前麵的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在地上撿起一塊土塊扔了過去,正打在了馮新亮的胸口。
馮新亮麵色一青,扭頭看著扔土塊的小孩,陰鷲著臉,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腦袋上,就給拍倒了:“他嗎的,這誰家的小崽子,敢打我?”
小孩被重重拍倒,一手捂著腦袋,登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本來心中已經積滿了怨氣的村民,看到馮新亮連小孩子都欺負,徹底怒了,一個婦女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就扔了過去,砸在了馮新亮的腦袋上。
馮新亮被砸的叫喊了一聲,捂著腦袋跳著腳罵道:“誰扔的,給我站出來,嗎的,我不讓他在派出所蹲上半個月,我就不姓馮!”
回答他的是更多的土塊石塊,聚在周圍的村民紛紛的彎腰,撿起來後就朝著馮新亮和丁辦事員扔,打的兩人抱頭叫罵。
“你們瘋了,敢打我,都給我住手!”
馮新亮叫喊著,可是根本沒人停手,反而越扔越凶,都在發泄這些年來道路越修越爛的怨氣,一塊塊磚頭瓦塊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去。
二人見勢不妙,立刻抱著腦袋往車裏鑽,而磚頭瓦塊隨即雨點一樣轉向了那輛尼桑轎車。
劈裏啪啦。
一陣響聲中,擋風玻璃就被砸的出現了一個個蛛網一樣的裂痕,車身也被砸的坑坑窪窪的。
馮新亮看著自己的車被砸,氣的直哆嗦,感覺腦門有點疼,一抹見到流血了,更是恨的牙癢癢,喊道:“趕緊開車,回頭再算這筆賬。”
丁辦事員一腳油門,車子飛快的向後倒退,猛擰方向盤,掉了頭就一溜煙的開出了村子。
看到馮新亮和丁辦事員跑了,村民都麵露喜色,感覺出了一口惡氣,都嘻嘻哈哈的談笑起來。
可祁長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了一眼薛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到了下午,一輛警車開進了村,兩個警察來到了薛晨的麵前。
薛晨平靜的看著這兩個警察,可薛洪發和羅慧娟都一臉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