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貴的態度,再聽到他說出的話,馮新亮和楊大剛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臉色陡然齊齊的變了,而一旁黑臉警察想到自己不久前接到的那個電話,更是差點昏倒過去。
薛晨收回了自己的手,道:“請問,你是?”
“薛先生您好,我是立新鎮黨委書記馮貴。”馮貴雙手放在身前,一臉親切的看著薛晨。
“哦,馮書記,有事嗎?”薛晨點了下頭,又問道。
馮貴心裏飛快的斟酌了一下,謹慎的說道:“薛先生,您可以回去了,我現在就安排車送您回家。”說完話,就要讓楊大剛吩咐安排車,卻被薛晨一抬手打斷了。
“馮書記,且慢,我現在還不能離開。”薛晨看了一眼馮新亮和楊大剛。
馮貴嘴角抽搐了一下:“薛先生,那您?”
“我被帶到派出所接受調查,作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公民,應該知法守法,事情還沒有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麼能現在就走呢?”薛晨冷笑著說道。
見到薛晨這番作態,馮貴一個頭兩個大,再一想到剛才電話裏姚慶所言,心中一陣惶然:“竟然讓市長秘書親自打電話……”
馮貴來的突然,說的話也著實透著古怪,馮新亮和楊大剛雖然隱隱的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的變化,但是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
而馮新亮更是在鎮子裏作威作福慣了,在他看來,天老大,他爸老二,他就是老三,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爸,他煽動群眾給我打了,怎麼能讓他這麼就離開?”
“你給我住口!”馮貴見到自己兒子還在不知深淺的在火上澆油,厲聲喝道。
不僅馮新亮,就連楊大剛都被嚇了一跳,他們還從沒見過馮貴流露出如此的神態。
但兩人再不濟,也看出一點苗頭,猜到薛晨肯定是有很強硬的背景,是鎮書記不敢招惹的,一時間,都閉上了嘴巴,沒有再亂說話。
喝住了兩人後,馮貴又麵朝向薛晨,腰都不自覺的彎了一些,臉上堆積著笑,盡可能顯得親切一些,“薛先生,天色不早了,我派人送您回去?要不我做東?”
薛晨平靜的說道:“馮書記,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不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了,我是不會離開的,總不能對我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吧。”
看到馮貴突然出現,他心裏就知道,肯定是王秘書那邊打來電話了,見馮貴想要渾水摸魚,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心裏不由的冷笑。
馮貴見薛晨送都送不走,不由一陣牙疼,暗道真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啊。
“剛剛我正在和這位馮先生,也就是您的兒子談私了的事情,他給我提出來三個條件,不如我說給馮書記聽聽?”不等馮貴拒絕,薛晨不緊不慢的將那三個條件說了一遍,“馮書記,你怎麼看這三個私了的條件?”
聽著薛晨當著自己的麵,把自己兒子提出來的這三個堪稱獅子大開口的條件說了出來,馮貴尷尬無比:“小兒無知,您就當他在放屁好了。”
馮新亮這時聽到自己父親說自己說話是放屁,不僅不惱,反而低聲附和了一句,討好的看著薛晨:“對,您就當我說的話是放屁好了,不要當真。”
見到自己老爹都低三下氣的,馮新亮心裏就一陣拔涼,知道這一回自己踢到鐵桶了,哪還敢再強硬下去,立刻裝起了三孫子。
“放屁?那楊所長對我的定罪呢?聚眾鬧事,暴力抗法?難道也是放屁?”薛晨掃了一眼馮貴父子,又扭頭看著派出所所長楊大剛。
楊大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張了張嘴,臉上呈現出一種哭和笑摻雜在一起的古怪神色,艱難的開口道:“對,薛先生,我剛才說的話也是在放屁,別往心裏去。”
薛晨哼笑一聲,目光凜凜的說道:“有意思,你們把自己說過的話當放屁,可是我是當了真了,想要一句話就揭過去,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些!”
見到薛晨依舊不鬆口,想要繼續追究下來,馮貴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隨便的糊弄過去了,無奈的歎氣道:“這件事是新亮他們做錯了,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薛先生,還望薛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想要他們怎麼賠罪,盡管提出來。”
堂堂一鎮書記,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何曾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可是,市長秘書的朋友又豈是他能夠招惹的,輕飄飄的一句話也許就能將自己一擼到底,甚至下場更慘!
“馮書記,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他們想怎麼樣!我出錢為村子修路不知犯了哪一條國法,百般阻撓?還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動手?肆意的辱罵村民?”薛晨一句一句的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