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方買家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是大夏天可是卻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還戴著一副黑墨鏡,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同樣的,每個人的身旁都帶著一到兩個人。
“我說,東西什麼時候能拿過來?我特意大老遠的從澳城的賭場上趕過來,可不是為了在這喝你們一壺高碎。”那位中年胖子率先有些坐不住了,高聲的問道。
薛晨聞言,心底一樂,暗道這個人的嘴可真夠叼的,王家泡的差雖然算不上特別高級的茶,但喝起來也算是清香撲鼻,到了這個人的嘴裏成了高碎,看起來還是個京城人士。
“高碎”也就是高級茶葉末的簡稱,算的上是京城的一種特產,過去的時候,那裏的人無論窮富都喜歡喝茶,可是窮人喝不起好茶,就買來茶葉店篩茶剩下來的茶葉碎渣泡著喝,也就是高碎了。
王老先生的次子王寶昆咳嗽了一聲:“高先生請稍等,我們已經通知人了,應該一會就到了,不會讓各位久等的。”
安靜的氣氛一打破,那位富婆也有點不願意等下去了,聲音懶洋洋的說道:“東西拿來,談好了價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也就是了,隻是不知道該把錢給誰呢。”
王老先生的兩子一女都已經六七十歲了,但是一提到錢,臉上的神情都有一些細微的變化。
“把錢先打入我的賬戶中就行,過後我們自己會處理。”王寶奎不急不緩的說道。
可是王寶昆一聽不高興了,反駁道:“我看還是打入我的賬戶裏才好,免得這筆錢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二姐,你說呢?”
長女王寶霞抿了抿嘴:“進誰的賬戶無所謂,但是不能少了我的那三成。”
王寶昆聞言急道:“二姐,不是說好了你隻要兩成嗎,剩下的八成讓我和大哥分?”
王寶霞老臉一沉,絲毫不讓的說道:“兩成?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罷了,憑什麼給我兩成,你們兩個分剩下的八成……”
“胡鬧,你是女兒,而且已經嫁出去這麼多年,能分你兩成已經……”王寶奎不滿道。
這三位老人的一旁還或坐或站著三人的後輩,雖然沒有插話,但相互之間的目光也都有些怨氣。
王家的三姐妹一時間當著幾方買家低聲的爭論起來,薛晨看到這一幕,暗暗搖頭,一旁的柳袁明也歎了一口氣,顯然對王老先生家的三個後人感到很失望。
就在這時,宅子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老頭手裏提著一個布兜像是一陣風一樣走出了堂中,這讓包括薛晨這些買家都漬漬稱奇,看這個老人的麵相也得有八十多歲的樣子了,可是卻腳下生風,比一些年輕人還利索,一身灰色褂子黑色褲子的利落打扮。
三個王家的老人看到進了院子的老頭都叫了一聲龔叔。
柳袁明側身小聲道:“這個人我很多年前見過,叫龔伯成,也是一位非常有名氣的風水師,和王老先生關係很好,是王老先生的義弟,據說現在是衡川的風水協會的會長。”
正在柳袁明說耳語的時候,龔伯成依舊明銳的目光將堂屋掃了一圈,望了一眼到場的所有買家,然後看向王老先生的三個子女,十分不滿的低聲斥道:“這是你們王家的家事,我本不想管,但是王老哥才過世月餘,你們就大張旗鼓的想要賣掉王老哥留下的最後一件遺物,你們就是這麼當子女的?”
三人被訓斥了一句,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畢竟都已經是六七十歲的人了,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兒孫。
王寶昆臉一沉,說道:“龔叔,我們也不想麻煩你,但誰知道為什麼我父親臨終前要把東西交給你保管,所以現在才會請您過來,既然您老不想管,那就把東西給我們,我們自己處理,等事情過後我們王家會擺一桌宴席感謝您老的。”
得知半命珠就在龔伯成的手裏,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到了這個臉上有些怒意的老人的身上,當看到老人手裏拎著的一個似乎裝著木盒的布兜,眼神都有了些許的變化。
王寶奎給自己身旁的兒子王健業使了一個顏色,但王建業還沒等上前去接過布兜,龔伯成就朗聲道:“你們想賣掉半命珠?恐怕你們不能如願了,因為這顆半命珠不屬於你們任何人……當然也不屬於我,我可以給你們看最後一眼,但一會就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