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葛洪才簡單的聊幾句後,薛晨就準備離開了,今天來雖然沒有拿到風水協會理事的頭銜,但也收獲了不少,尤其是和荀老的這場交易,絕對算的上是意外之喜。
離開了金爵大酒店,回去的路上,恰好經過典當一條街的永泰街,索性在大興門口停下了車。
他這段時間總是忙著各種事情,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來過大興了,名義上他還是大興的鑒定師呢,當站在大興的店門口,看著大興的牌匾,他心裏有一種恍如做夢一樣的感覺。
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天,他為了二百塊錢的全勤腳步匆匆,卻沒成想因為被人撞了一下,導致晚了四秒鍾丟掉了全勤。
可也正是那一天,他得到了古玉……
當邁步進到店裏,薛晨就見到店裏的鑒定師劉乾正在欣賞把玩店內擺放的一些小件的古玩。
劉乾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當看到是薛晨,笑著說道:“薛晨,你過來了?”
“嗯,劉哥,最近店裏生意怎麼樣?”薛晨問道。
“不錯,一直都挺好的。”劉乾欣然的說道,說完扭頭看了一眼樓上,又說道:“沈小姐在樓上呢,正在算賬。”
“哦,那我上去看看。”薛晨和劉乾點點頭,邁步登上了二樓。
當到了二樓一間休息室的門口,薛晨停住了腳步,見到沈紫曦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麵算著帳。
說來也有趣,沈紫曦很少用電子計算器,而是一直用算盤,很有些舊時的味道。
隻見沈紫曦微微的低著頭,一雙明媚的眸子看著左手邊的賬本,右手的五根蔥白手指在一個黃花梨的算盤上打的叮當響,動作行雲流水,輕盈而暢快,不僅悅目而且還悅耳。
薛晨不是第一次看到沈紫曦算賬,以前他當學徒的時候也看到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自覺的走開,更沒有膽氣去盯著沈大小姐看,所以從沒有仔細認真的看過。
這還是第一次仔細的看到沈紫曦拿著算盤算賬的樣子,看起來竟然如此的美妙,尤其是沈紫曦一頭黑發梳成高高的雲髻,用一根白玉的簪子串著,身上穿著一件仿照青花瓷裁製的旗袍,更襯得雙臂的皮膚細膩如瓷,整個人透著鍾靈秀氣,美不可言。
眼前的場景更像是一出無聲的話劇一樣,回溯光陰,將他帶回了民國前的時代。薛晨心裏竟有些不忍心打破眼前的這個畫麵,就一直默默的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直到沈紫曦發現了他。
“薛晨?”沈紫曦眼角的餘光瞥道似乎有人在門口,當抬起頭來看到是薛晨,明眸微亮,唇角莞爾的問道,“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啊?”
“我怕打擾你算賬。”薛晨揉了揉鼻子,笑著走進來坐在一旁。
“嗬,沒關係的。”沈紫曦輕笑一聲。
“紫曦,你為什麼算賬一直用算盤?”這個問題薛晨一直都很好奇,但是以前也從來沒有問過。
沈紫曦眉眼中含著些許的笑意說道:“沒有原因,就是喜歡啊。”
“哦。”薛晨點點頭。
“我是和我爸爸學的打算盤,六歲時就學會了,從那時也喜歡上打算盤,喜歡聽到算珠滑動碰撞的聲音,感覺很好聽。”沈紫曦解釋道。
“是很好聽,還很好看呢。”想到剛剛看到的場景,薛晨感歎似的說道。
“嗯?什麼好看?”沈紫曦抬眸看向薛晨。
“啊,我說你打算盤時的姿勢和動作很好看,賞心悅目。”薛晨急忙回了一句。
沈紫曦唇角微翹著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又接著開始算賬打算盤,一邊說道:“對了,有件事情忘記和你說了,你還記得胡記麵館吧。”
薛晨稍微的回想了一下,記了起來,曾經和沈紫曦去那裏吃麵,在那家麵館買過一塊印度老山檀的牌匾。
“盈盈的媽媽病已經好了,前一段時間還來過店裏,想要感謝你,但是沒有見到你。“沈紫曦手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可是絲毫不耽誤一邊說話,可見算盤使用的多純熟。
“感謝我?沒有必要的,畢竟我拿走那塊牌匾也賺了一筆錢呢。”薛晨淡然的說道,那塊印度老山檀牌匾現在在他眼裏價值可能一般,但是當時在他眼裏可是寶貝,也讓卓越古玩店賺了不少錢,打響了一些名氣。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如果不是你,也沒人能夠看出來那塊牌匾的價值,有一句話叫做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如果沒有你這個伯樂,那塊印度老山檀牌匾最終隻會風吹雨打慢慢的腐朽,變成一塊一文不值的朽木,發揮不出它的價值,也不會解了盈盈一家的困境,不是嗎?”沈紫曦輕聲細語,條理清晰的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