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趙錦蜀已經走出了酒店,坐上了車,準備離開了,可是他心裏卻莫名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在酒店的走廊裏和高德偉做的那筆三件贗品的交易,很匆忙,也沒有太多的討價還價,他要了一個三十萬的價,高德偉立刻就接受了。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畢竟三幅贗品就算做的再精良,它也是贗品,登不了大雅之堂,注定會被唾棄的東西。
可據他了解,高德偉雖然有點不務正業,遠不如大哥高德潮和二姐高樹梅那麼耀眼,但也是一個很油滑的人,不會輕易的做一筆糊塗賬。
可這一次怎麼就花了高價買了三件贗品?如果說是想要買贗品去糊弄西山那些土老板,那也沒有必要非要在他這裏買,完全可以去潘家園、琉璃廠,一千塊錢一件的高仿貨色一抓一大把,一萬塊錢一件的可以以假亂真。
“不對!肯定有問題!”
趙錦蜀一拍大腿,臉上神情一緊,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了那裏,但意識到這中間肯定有著他沒看透的貓膩,當即,推門下車,返回酒店。
乘坐著電梯一路回去,當推開剛剛做交易的會議室門,看到所有人都沒有離開,還都坐在那裏,似乎是在等待這什麼一樣,趙錦蜀微微的怔了一下,而會議室裏的人也都齊刷刷的看向他,都本以為是薛晨呢,沒想到會是趙錦蜀去而複返。
趙錦蜀頓了一下後,邁步進去,笑眯眯的說道:“高老板,諸葛老先生,怎麼,諸位都還沒走呢?”
“趙老板,你怎麼回來了?”高德潮詫異的問道。
趙錦蜀嘴唇囁嚅了一下,剛尋思要找個什麼理由才好,剛剛被關上的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薛晨從外麵進來了。
看到薛晨進來了,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眼神都滿是期待和擔心。
“這……怎麼回事?”趙錦蜀回身看了一眼薛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薛晨見到趙錦蜀又回來了,也沒有沒太在意,當即走進來,對著所有人點點頭,說了一聲做好了。
高德偉欣然走過去:“太好了,趕緊給我們開開眼,我都等不及了。”
唰啦,唰啦。
兩聲悅耳的攤開聲音,兩張畫作被齊刷刷的並排鋪在了會議桌上,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哪怕是高德潮也忍不住好奇心。
其中一張正是剛才的那幅唐寅的夜飲金山圖,除了紙質薄了一些外,基本上看不出任何損傷來,上麵的水漬也都已經基本上幹了,而一旁的另一張畫作卻是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過的,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這一張肯定就是暗藏其下的真品了。
是一張仕女圖!一位穿著淡粉色仕女裝的妙齡女子站在一座二層樓閣的門前,正懶洋洋的靠著門柱,手裏拿著一個芭蕉葉借屋簷下滴落的水滴,整幅畫作都透著一股子清新唯美的氣息。
諸葛義第一眼先是看這幅畫作有沒有在薛晨的拆解過程有所損毀,大致一掃,看不出有一處有損傷,這讓他心裏漬漬稱奇,很是意外。
再一看是一幅侍女圖,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當一看題字和鈐印,眼皮猛的一跳,驚奇道:“也是唐寅的畫作!”
上麵是一幅唐寅的偽作,下麵藏著一幅唐寅的真品!
趙錦蜀看到一群人都圍了上去,他也一肚子疑惑的湊了上去,當看到平鋪開來的兩幅畫作,他心裏感覺到莫名的有些不對勁,隱隱的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一些問題。
“高老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放在旁邊的那一幅畫是從哪來的?”趙錦蜀大聲詢問道。
聽到趙錦蜀發問,大家都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各不相同,有玩味,有藏笑,有可憐,還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個嘛。”高德潮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高德偉卻不在乎那些,大大咧咧的指立刻一下薛晨,說道:“趙老板,這位,你還記得吧,就是被你叮囑不要心慌手抖損傷了古董的那一位。”
趙錦蜀看了眼薛晨,才剛剛過去的事,他自然記得。
“而就是這一位,變廢為寶,從你賣給我的這副唐寅偽作夜飲金山圖之下,發現了暗藏的另一幅真品,並且在剛剛完好無損的揭開來,正是你瞧見的這一幅了。”
“什麼?!”
大概的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後,趙錦蜀兩腮一顫,心髒抽搐了一下,脫口反問道,一時間大腦都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