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書房十分的安靜,無論是詹華鋒還是卡爾史密斯,就連宗禹都在緊緊的盯著薛晨的背影,等待著。
過去了大概五分鍾左右,薛晨突然回身,掃了一眼大胡子白人卡爾史密斯,說道:“你想要這幅畫是贗品的證據?那好,我現在就給你。”
卡爾史密斯眼皮跳了一下,默不作聲,隻是用鼻腔發出了一聲聲音,算是回應。
詹華鋒也下意識的握了一下拳頭,問道:“薛晨,你找出證據來了?”
“嗯,詹先生放心,您的那塊土地不會被搶去的。”薛晨淡笑一聲,接著對宗禹說道,“宗先生,幫個忙,請拉開一麵窗簾。”
這間書房有三麵窗子,但是全都被棕褐色的落地窗簾擋著,完全靠燈光照明。
宗禹沒有在意薛晨命令他,大步走到窗前,將其中一扇窗子的窗簾拉開,立刻又陽光照射進來。
“我倒要看你有什麼證據!”卡爾史密斯小聲的道。
薛晨手裏拎著畫走向窗子旁,一邊用英文說道:“從古至今,造假就一直存在,每個年代也都各具特色,造假的手段有高有低,就好比扒手,普通的隻能混跡街頭,有的卻能混入上層社會,竊取的利益也是非同一般,而造假也是如此。”
“在華夏,古玩造假曆來有三個人最為高明,甚至延續了一個甚至幾個朝代,更準確的說是三個姓氏,那就是朱、賈、林,三氏,被人們統稱為朱仿、賈仿、林仿。”
一旁三人都跟上一步,也在仔細的聽著。
”朱氏善於仿造瓷器,賈氏善於鍛造青銅器,而林氏在書法的作假上天下一絕,朱仿的瓷器,賈仿的青銅、林仿的字畫,都是最高明的仿造,以假亂真,曆朝曆代都混跡在古玩真品當中。”
薛晨語氣頓了一下。
“蓋因為每個行業最頂尖的人都是驕傲的,造假也是如此,這三個姓氏漸漸的有了一個癖好,那便是在造假之物上留下一點一絲痕跡來,以此來證明此物為三家所仿造,最通常的做法就是留下三家的姓氏在上麵。”
無論是卡爾史密斯還是詹華鋒,對於華夏的古玩的了解都有限,所以此刻聽到薛晨講述一些一般古玩行當的人都接觸不到,也無不會了解的信息時,都聽的很認真。
詹華鋒心思一動,脫口說道:“難道這幅畫就是林仿?上麵還留下了記號?”
“答對了,這幅畫的確為林仿,上麵也遺留了林氏仿造後故意留下的痕跡,正是一個‘林’字。”薛晨說道。
卡爾史密斯第一時間就予以了否定:“不可能,這張字畫就在這裏,一目了然,如果留下了記號,我找來的幾位鑒定師豈會沒有發現,他們又不是瞎子,而且,我想詹先生也沒有發現特殊的字跡吧。”
“嗯……”詹華鋒的確快速而細致的掃了一眼薛晨用一手提著的畫作,的確沒有看到可疑的“林”字。
卡爾史密斯得意的揚起了嘴角,注視薛晨:“不得不說,你說了很多的故事,幾乎差點讓我都相信了,可是,你說的證據呢,在哪裏?我現在還沒看到呢,我想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應該……”
“要證據?睜大眼睛看好了,就在這裏!”薛晨突然做聲,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切斷了卡爾史密斯的話,與此同時,將手中的畫作提起來,正對著窗外招進來的陽光!
對麵三人齊刷刷的抬頭,一瞬間還有點恍惚,不知道薛晨此舉何意,但很快,三人的臉色都為之大變。
宗禹驚呼一聲:“這是……林字?啊,竟然真的有,這……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竟然是這樣!”
詹華鋒也瞳孔一凝,顯得十分吃驚,而卡爾史密斯臉色也瞬間變色,變的難看起來。
書畫紙上,赫然有著一個十分醒目的“林”字,幾乎占據了整幅畫!
薛晨轉頭看去,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一個傾斜的“林”字,這個林字的確明明白白的寫在紙上,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因為這個字是由畫上的梅花的部分枝幹組成的!
更巧妙的是,“林”字所包含的梅花枝杈所用的墨和其他的墨是不一樣的,當麵朝陽光時,普通的墨都會被穿透,但是一些墨不會被穿透,所以,當這幅畫麵朝陽光之時,刻畫“林”字的墨就會格外的清晰,於是這個字就徹底的凸顯了了出來。
薛晨心裏也不得不稱讚一句,太巧秒了,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