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慧蘭輕輕的看向薛晨,正如薛晨說的一樣,這個年她過的的確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在離婚前,在他丈夫還沒被別人騙,沒有酗酒沉迷賭牌前,每年過年也倒還好,平平淡淡,可是從那以後,她就從來沒有過一個安穩年,甚至是心驚肉跳,因為總是有人上門催她丈夫欠下的賭債,不得已隻能躲回老家。
而那時,她的家裏早已經沒了一點積蓄,好不誇張的說是揭不開鍋了,回老家時,也沒能給兩位老人帶一些禮品,最多是一些水果。
在老家,她的爸媽,是和她的弟弟住在一起的,也就是回老家時是住在弟弟家的,弟弟雖然很好,不會說什麼,可是弟媳婦卻不會給她這個窮酸的大姑姐好臉色看,讓她肚子裏有一肚子苦水吐不出來,過年如煎熬。
不過今年,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她開著車帶著二妞回到老家,弟媳婦竟然站在門前等著,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當然,弟媳婦看到她放在車的後備箱兩三千塊錢的各種年貨後,笑的更開心了。
往年,她回到老家更像是去當保姆,幫著做飯,打掃衛生,可是這一次,她得到客人的待遇,什麼事情都沒需要她插手,十分安穩舒心的在老家過了個年。
可是一想到臨走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晚上弟弟和弟媳婦和她說的話,她心裏有忍不住一談,心裏有些難言的滋味。
她開著車回去,自然讓老家的人都很奇怪,詢問她在外麵做什麼工作,她沒有掩飾,坦然的說她是在給人當保姆。
可是無論是弟弟還是弟媳,都有些不相信,他們說還沒聽說過有人給保姆配車,還是二十多萬的車,怎麼可能。
她隻好解釋說雇主人非常好,不僅給她配了一輛車,還幫著二妞進到了海城最好的幼兒園,還給二妞買過幾萬塊錢的禮物。
但她這麼說,老家的親戚就更加的不相信了,雖然沒有明說,但臉上的意思很明了,這是找保姆嗎?天底下還有這麼冤大頭的雇主?
弟媳更是笑著說,如果真有這麼好的雇主,當保姆都能享受這種待遇,她都出去當保姆了。
正是因為這種不信任,娘家那邊的村子裏突然傳出一些她很不想聽到的流言蜚語,說她不是給人當保姆,而是給有錢的老頭子當二奶,所以才會這麼風光。
她聽到這個傳言心裏自然十分的氣憤,想要理論爭辯,但嘴長在別人的腦袋上,她也管不了,最後隻能聽之任之,盡量不放在心上。
可是讓她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弟弟和弟媳婦竟然也信以為真的,真的認為她在海城市給人保養了。
兩人沒有明說,可是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已經很明顯了。
昨天夜裏,弟弟和弟媳婦找她說了一些話,簡而言之就是借錢。
弟弟和弟媳婦想要在縣裏買一座樓房搬去住,離開農村,至於原因,說是為了讓兩位老人安享晚年,有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其次,也是為了弟弟家的小孩上幼兒園做打算。
三室一廳的房子,距離首付,兩人差了五萬塊錢。
可她哪裏有五萬塊錢,她才來海城不到一年,雖然自從來到了薛晨的家裏做保姆,吃穿住不用愁,每個月能攢下三千多塊錢,但幾個月下來也才不到兩萬塊錢的積蓄而已。
當她說最多可以借兩萬塊錢,也隻有那麼多錢時,弟媳婦一著急說了一句話,讓她去和那個人去拿,那個人指的的自然是包養她的人。
看著弟弟央求的樣子,想到日益年長的父母,薑慧蘭沒有說什麼,也不想再解釋,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晚上,做好了飯,薑慧蘭看著坐在對麵吃飯的額薛晨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薛晨對她已經足夠好了,現在再開口借錢,她真的難以張口。
薛晨的眼力何等的敏銳,早就察覺到了薑姐似乎有些話要和她說,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等放下筷子後,輕笑著說道:“薑姐,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那就話吧,有話不說,怪憋的慌的。”
“啊!”薑慧蘭心裏頓感局促,也放下了筷子,可就在她踟躕著難以開口的時候,一旁的二妞突然撅著小嘴說到,“舅舅和舅媽想要買房子,向媽媽借錢……”
薛晨頓時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