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溫薩大草原上,冬季的天空一片陰霾。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隨之而來的是紛紛揚揚的大雪。地上流滿了鮮血,雪花落地即融,片刻結成血紅的薄冰,又被新流過的鮮血消融……
廝殺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兩軍交鋒的兩百米範圍內,人間地獄般的慘境。高大強壯的獸人逐漸占了上風,牛頭人那恐怖的狼牙棒一擊之下,一個半獸士兵的頭顱象高空墜落的西瓜一樣爆裂了,眼珠整個的飛出,上麵沾滿了白色的腦漿……前麵的士兵倒下,後麵的又馬上補充上去,交鋒地帶在不斷的收割著生命,製造著令人作嘔的肉泥……
獸人部隊的後軍忽然變陣,一隊五千人的地龍騎士大隊衝了出來,瞬間就衝到了半獸人部隊的側翼。地龍騎士粗大的衝槍輕易的穿透了半獸人那單薄的鎧甲,剛一接觸,就有上千的半獸人被挑飛在半空中。一個半獸戰士頭領高高躍起,手裏的巨斧狠狠的砍掉了一個地龍騎士的熊頭。但沒等他落地,就被兩杆衝槍在空中刺了個對穿,隨即被巨大的慣性撕成了三片,巨斧仍舊緊緊握在手中。
一個半獸士兵嚎叫著衝進獸人的部隊中,在被獸人砸成肉泥的同時,身上早已點燃引信的火藥爆炸了,十數個彪悍的獸人伴著一真血雨飛上了天,散落的肢體落在血泥裏,被無數隻大腳踩了下去。數量稀少的火藥挽救不了大局,半獸部隊敗局已定,潰散隻在眼前,十幾萬人的大部隊一旦慌亂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龍將的身子標槍一樣的站在風雪中,反手提著一把兩米長的馬刀,默默的注視著戰場。他的目光跨過了前麵幾千米的空間,緊緊的盯著獸人部隊本隊的那杆飛虎旗。他知道,在那杆旗幟下,有一個人同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眼見自己的本隊已經開始產生了輕微的騷亂,龍將的身體突然箭一樣射了出去。
對麵飛虎旗下,一個身影幾乎是和龍將同時行動,兩人在千軍萬馬中逐漸拉近了距離。靈巧的穿過自己的隊伍,龍將感受到了迎麵而來的人那龐大的氣勢。
兩條人影終於會合在一起,龍將的馬刀和對手的環首直刀猛烈的碰撞在一起。金屬的碰撞聲不斷的響起,四散的氣勁不停的奪去周圍兩方戰士的生命。龍將高高躍起,一刀直劈,刀上迸發出狂烈的氣勁。對手的環首直刀毫不畏懼的迎上來,雙方的勁氣碰撞下,龍將一個跟鬥翻了出去,落地時馬刀橫掃,一個巨大的狼人被攔腰斬斷。
龍將微微喘息著看著對麵的敵人,那是一個高大的虎人,露出衣外的身體步滿了黃白相間的花紋,此時正嗜血的舔著自己的刀鋒。龍將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別無選擇了。他的身後就是半獸族的老弱婦孺,就是他要用生命捍衛的一切,是現在這場每一刻都犧牲上千半獸人的戰鬥的意義所在。不過他也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旦他倒下,半獸軍團就會一敗塗地了!
“不!”龍將一聲怒吼,把先天氣勁發揮的淋漓盡致,數十刀化做一片白光,向虎人撲去。
“垂死掙紮嗎?”虎人不屑的說道,隨手破解了龍將的攻勢。搶前一步,蕩開龍將的馬刀,環首直刀順勢斬向龍將的項頸。龍將已經沒有能力躲避了,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龍將和那虎人爭鬥的位置,一個巨大的光環逐漸形成。那光環不斷的變幻著顏色,一道閃電由天而降,準確的劈在了虎人高高舉起的環首直刀上。
一陣硝煙散後,王哲嘴裏嘮嘮叨叨的從光環中走了出來:“真是活見鬼了,這勞什子亂序傳送陣,轉得我頭都暈了。哎,你是誰啊?”王哲忽然看見眼前傻傻站著的龍將,信口問道。
龍將死裏逃生,正是驚魂未定,又見到這麼一個古怪的人從天而降,嘴裏嘰裏咕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生生的呆住了。
“原來是個啞巴啊”,王哲小聲嘀咕著,頗為惋惜的看著這個麵相威武、身材粗壯的大漢。他隨即發現了自己的處境,原來自己跑到了一個戰場上。見周圍百米的人都在傻傻得看著自己,王哲頗有些不自在。剛要禦劍飛走,又想起自己不能太驚世駭俗,於是衝周圍拱了拱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王哲正在自說自話,忽然注意到剛才看到的龍將一直在看著自己身後,回身一看,卻是嚇了一跳。隻見背後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家夥站在那裏,看樣子象一隻黑毛劍齒虎,隻是頭上所有的毛發都直立著,身上破爛的衣服還在冒著青煙,手裏舉著一把長刀。
王哲好奇的上前,屈指彈了彈那雪白的刀身,那虎人應指倒地。“這什麼意思啊?烤老虎肉嗎?”王哲搔搔頭皮,不解的說。
這時,周圍所有的獸人齊齊的一聲大喊,揮舞著兵器衝了上來。
王哲側身躲開一件件帶著勁風的武器,嘴裏不停的大呼小叫著:“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彈了一下啊。別衝我來啊,你們繼續打啊!”
“都說不關我的事了,還來?佛祖也有三味真火的啊,不要再來了啊!”
“讓你別來,你還來勁了,給我開!”王哲也沒想起來這些人能不能聽懂他的話,接連被幾個狼牙棒不痛不癢的打了幾下之後,終於被這些獸人成功的激怒了。他早就看清了交戰的雙方,一方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就象直起身子的狼、虎、熊、豹、牛、羊一樣;另一方雖然大多身材異常粗壯、毛發濃重、線條粗獷,但大致還是和自己有七分相象的生物。本來他心中就已經有所偏向了,此時被這些獸人惹怒,就勢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