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那年,草原上的風雪都顯得格外的大,我的父親不知道是誰,我的母親是一個草原上麵最為普通的女子。
接生的嬤嬤說因為我的眼睛是黑的,所以我的父親一定是個漢人,漢人就沒有好人!
因為嬤嬤的這句話,我從小就沒有過好日子,他們都說我的母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他們願意接受她在部落裏麵生活。
母親很高興,可是當母親提起來身邊還有我的時候,那些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他們不喜歡我,我也是知道的,我不想說什麼,因為我是草原上的漢子,是不能說女人的短處的。
可是我不想看著我的母親因為我,遲遲沒有部落接受她,因此,我自己趁著夜色跑出了母親的蒙古包,自己開始在草原上流浪,那年,我四歲。
四歲的孩子,在草原應該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可是我不一樣,也許就是因為不受歡迎的人,更會努力奔跑吧!
我因為自己在草原上的緣故,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在草原上,我偷來了各家的衣裳,假裝自己是狼,在狼群當中獲得很好,還有肉吃,雖然是生的。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我隻要活下去就夠了,我知道草原上有那麼多的部落,可是沒有人願意歡迎我,他們說我不吉祥。
因為在我離開蒙古包的那個晚上,又狼群衝了進去,母親被吃掉了,我很難過,是不是如果我沒有走,我一起死了,別人就不會說我了?
在草原上麵流浪了四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下去的,可是我最熟悉的,不是草原人民的歌舞表演,而是一個個夜晚最遼闊的星空。
“額吉,你一定在天上看著你的兒子吧?你是不是也在等著我呢?放心吧!我會活得很好,像是最厲害的武士一樣!”
我在九歲那年遇到了一個女人,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個女人,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女人的皮膚會像是牛奶一樣的白淨。
眼睛像是星星一樣發光,我以為我是見到神仙了,月牙湖的女子都沒有這樣的好看,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
我隻是突然覺得,我的舉動很是魯莽,我的容貌過於醜陋,甚至在他的麵前,我的身上都飄散著臭氣,我突然覺得自己哪裏都不得體,似乎是一個乞丐一樣的,叫人看起來覺得就很醜陋。
我控製不住自己身上的自卑,我就像是一個乞丐,卻撞見了可汗最為心愛的姑娘一樣,心裏慌亂,手腳無措,我想,我是害怕了。
可是沒有辦法,我已經站在這裏了,甚至沒有辦法去挪動我的腳步,沒有辦法叫我的腳步在他的呼喚下變得輕鬆一些。
聽見了他的呼喚,我呆滯的走了上去,滿臉都是我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討好,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手以及一手顫抖了。
我捏捏自己的手心,滿手的汗水,我湊過去,有些膽怯的問:“你,你叫我做什麼?”我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她突然就笑起來了,眼睛似乎是天上的彎月一般,彎成了一條好看的弧線,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
她笑著說:“你是混血?”我不知道混血是什麼意思,直到以後我才知道的,那是他們常說的“雜種”。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連說話都是那麼的好聽。
她帶我回去了他的地方,那個全是漢人的地方,他們叫他主子,我也是,我不敢說什麼,霽寒,這是我的名字,我似乎發現了什麼。
她叫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裏麵有懷念,他們說,不知道這個名字誰曾經用過,但是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才對呢,因為這個名字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
他們又說,她已經年紀不小了,應該是有過婚配的了,那麼我想,也許他是用這個名字在懷念一個舊人吧,也許是愛人也不一定呢!
想到這裏,我心裏似乎有些偷偷的竊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居然會小心翼翼到了這個程度,就連做別人的遺物,也在所不惜。
沒人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最後才能在這裏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我是他的跟班,我和別人一起比武了,我贏了。
不是我到底有多厲害,隻是我怕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沒有辦法留在這裏了,我不希望自己被扔出去,被拋棄的感覺,我不會想要第二次。
林素,這是她的名字,他們說她是漢人首相的孩子,在漢地盛名,我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可是我覺得我自己能夠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