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呼救,推開他,踢他,可他的力氣太大,我沒能阻止得了他!”她痛苦地捂住發疼的胸口,憔悴的臉龐看起來更加蒼白讓人尤憐。
肖渤啟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審判長及陪審員,語氣迂回富有感情,帶著譴責,“紀星圖是方齡小姐男友的至交好友,方小姐平日對紀星圖的印象很好,所以選擇找他幫忙買藥,可沒想到他趁方齡小姐身體不適,又是一人獨居,就起了邪心對方齡小姐強行施暴強奸。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但他卻背棄了這種美德、做出覬覦邪念的行為,他就該受到法律的嚴懲,懇求審判長還我當事人一個公道。”
他擲地有聲的譴責詞回蕩在偌大的庭審廳中,激蕩著眾人的耳廓,聽審席上的紀氏夫婦,一臉怨憤。葉笙山卻扯開冷笑,這不過是肖渤啟的一麵之詞。
思及此,他的目光往那襲頎長的身影看去,聶司城平靜的俊臉諱莫如深,把肖渤啟的話全數入耳,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細究能在他眼中讀出一股傲氣,帶著一種鄙夷、不屑。
原訴代理人陳述完畢後,輪到被告代理人提問,聶司城高大的身影往那一站,瞬間形成一堵極具威懾力的屏障,尊敬地向審判長微微一欠身,薄涼地目光橫向方齡,沁寒的嗓音響起,“方齡小姐,你當天晚上不是重感冒嗎?作為一個重感冒的患者,為什麼要喝酒?”
方齡垂眸,想了想回道,“我不想喝,但紀星圖軟硬兼施,一開始說喝一杯,哪知道喝完一杯又一杯,一直纏著我……”
不得不說,她聲容並茂的答供,的確能加同情分。
聶司城鋒芒一斂,“按正常的思維邏輯,被強奸施暴後的第一時間肯定是求救或報警,為什麼你沒有選擇求救報警,而是選擇去洗澡?”
方齡神色微變,他的提問令陪審員拿起了筆,做下筆錄。
方齡眉心一皺,結出淡淡的無奈,“我是女歌星,是公眾人物,這種事情一旦被曝光,不僅我的聲譽前途會受到影響,就連我的生活都會被娛記幹擾,我本不想報警,打算吃下這個啞巴虧,誰知紀星圖他竟然得寸進尺,拍下我的裸照威脅我,我多番拒絕他的要求後,他就獸性大發,掐住我脖子逼我妥協,直到我男朋友來了,才報的警。”
紀星圖抬眸看向她,目光卷起兩團化不開黑霧,但同時他又接到倪曼青投過來的目光,如遭當頭一棒,又平靜地低下頭。
他絕不能受到幹擾!
聶司城拿起一支筆,低頭往下一個問題敲了敲,暗眸沉沉,“你剛才說紀星圖拍了你的裸照威脅你,可警方的調查報告裏記錄,紀星圖的手機裏並沒有你的任何照片?”
“他沒有給我看過照片,隻是口頭威脅我,當時我很害怕,就相信了他的話。”方齡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還特地膽怯地看了眼紀星圖,故而低下頭。
聶司城鷹眸一緊,以迫人的氣勢進一步提問,“既然你沒有看到照片,為什麼要口口聲聲的說他用裸照威脅你,是你故意添油加醋想陷害紀星圖,還是你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方齡眼底閃過慌亂,馬上否認,“不,我沒有說謊,紀星圖真的威脅我,還掐住我的脖子想殺了我!”
“既然你沒有說謊,那你口中的裸照在哪裏?”
“我……”方齡一時被追問得答不上來。
肖渤啟適時站了起來,“反對,我反對辯方律師在沒有充足依據下,僅憑主觀意識反複追討我方當事人,試圖激控她的情緒!”
審判長給予認可,向聶司城問道:“辯方律師,你還有其他問題需要提問嗎?”
聶司城暫且撇下這個疑點,拿出證物提交,同時拿出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中的扇形密嵌鑽石吊墜項鏈,正是方小姐剛才敘述中紀星圖送她的那條項鏈。而據我所知,這條項鏈是紀星圖在寶格麗專櫃定製,打算回紐約送給母親的禮物,把照片放大二十倍後,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在吊墜背後有一個用鐳射刻製的英文名Audrey,這正是紀夫人的名字。我所遞交的證物,是從寶格麗專櫃拿到的購買記錄,記錄單據注明吊墜背後需要私訂刻上英文名Audrey,這充分證明了這條項鏈並不是送給方齡小姐的,而是紀星圖在計劃內要送給母親的禮物。”
“在警方給出的筆錄口供中,我方當事人紀星圖敘述的事發經過跟受害人方齡敘述的完全不一樣,他們發生性行為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他從未拍過方齡小姐的裸照以此作為籌碼威脅,也從未贈予她項鏈。反而是在他醒來後發現項鏈已經戴在方齡小姐的脖子上,那是要送給母親的禮物,所以兩人因為這條項鏈發生爭執,紀星圖才失手誤傷了方齡小姐,這才是事發當晚的真相!”